“副——副将他——还活着吗?”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应该还——活着吧——胸口好像有点起伏的样子。”不知是谁回了一句。
接着,就看见那个医女转了身,一边转身一边脱去手上满是血污的奇怪手套,将之丢进一只专门放脏手套的木桶里。
那医女抬起眼皮,目光朝他们扫来。
三个青年只觉后背一凉,迅速撇开目光,假装没看见,身子却抖个不停。
太可怕了。
穆清仪重新戴上新手套,将那些用过的器械也丢进装手套的桶中,药箱里还有很多同样的工具,诊疗室里更多,不怕不够用,就怕病人不够多。
来到一位躺着起不来身的青年面前,青年想逃,可他起不来身啊!
“哪里伤了?”穆清仪在病床边站定,将药箱往床边的小木几上一放。
药箱放在小木几上发出的声音,在青年听起来,就像在他脖颈边放了一把屠刀。
“就——就是从——马上摔下来,腰有点,有点——”不仅身体抖着,嘴唇也在抖着,甚至不敢看眼前这医女一眼。
穆清仪在病床边坐下,伸手掐了青年腿部一下,问:“有知觉吗?”
青年点头,“有。”
“动一下腿看看。”穆清仪问。
青年哪敢不从,依言动了动。
穆清仪暗道了一声幸好,又让他躺平,用X线扫描伤处。
确认为腰椎骨折,较轻的那一种,没有脊髓和神经损伤,算是很幸运了,只需保守治疗,卧床休养即可。
青年羞得脸通红,已经顾不上害怕了,这是头一回被娘亲之外的女人摸身体,上上下下一通摸,虽说知道她是在给他检查身体情况,可这羞囧是怎么也压制不住的。
“情况还好,我先给你包扎。”说着取出自制的腰封,用这个时代的布料,照着现代的护腰造型请绣娘做的,做了十几个,一次都没用上过。
用上腰封后,青年立时觉得好了许多,疼痛感也没有先前那么强烈了,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安全感,感觉腰部被什么东西紧紧护住,不会有事了。
“一会我让药童给你送药来,记得要按时吃,睡觉只能睡这种硬板床,需一段时日的卧床休养,三个月内不可负重,可记住了?”穆清仪声音温淡,仿佛有一种能让人宁和安静下来的魔力。
青年点头,“记下了。”
穆清仪松开严肃脸,朝他笑了笑,“好好休养,等养好身体,再上阵杀敌。”
青年重重嗯了一声,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副将刚刚遭受过的一切。
穆清仪转身回到中年男人身前,检查过心跳和脉搏后,又去往另一个青年床前。
先自己扫了一眼,再问:“伤到哪了?”
青年这会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刚刚她给同伴治伤时的模样他们都看在眼里,尽心尽力,温柔细心,一点都不避讳男女之妨,这样的医女,他们从未见过。
没有了害怕,反而生出一些好奇。
“我们副将,真的没死?”青年不答反问。
穆清仪看了眼他手臂和腿上的伤口,道:“你伤不重,若实在不放心,可亲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