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地牢门打开。
陆修远走近,踢了踢李威的小腿肚,依旧不醒。
转过身,又喊了几人,发现周围的人似乎都陷入了昏睡中,一个也叫不醒。
陆修远重新回到李威身边,蹲了下去,摇了摇他的身体,准备伸手将他扶起。
骤然陡变,李威原本苍白无血色的面孔,登时黑气缭绕,紧闭着的双眼,也瞪得如铜铃一般。
李威突然从地上弹起,脚下生风一记狠踢,直奔陆修远左胸口。
情急之下,陆修远根本来不及防备,只得将剑身一横,挡在胸前。
“噗——”
陆修远踉跄的退了两步,背靠上了篱笆桩,岩洞顶“飒飒”落灰,看得出这一脚力道不小。
得势不饶人,李威捡起地上散落的砍刀,直奔陆修远面门而来。
此地逼仄不是打斗之地,陆修远运起‘暗影流光’,身子一拧,猛地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地牢。
“铛——”
站稳身形,陆修远立时出剑,剑身斜扫,狠狠的迎着砍刀而上,空中迸发火花。
“咔——”
李威手上的砍刀应声折断,僵硬的面容似乎也有一丝意外,就在这一瞬间,陆修远身子一闪,剑锋如影随形。
李威拿刀的右手飞出两米之外,然而断臂却诡异的没有流血。
蚂蚁,红色的蚂蚁,身长约莫一寸,呈现出暗红色,两只触角也是红色的,上颚有一条红色的细线。
与当日在春江不老泉中,见到的一般无二。
陆修远右手一紧,寒光闪过,李威的头颅‘嗖’一声,飞了出去,尸体应声倒地。
不出意外,李威脖颈之间依旧爬出了红蚂蚁。
“这客栈和春江不老泉又有什么联系?”
陆修远望着李威尸体伤口处的红蚂蚁,不禁产生疑问。
“不好!”
突然意识到什么,陆修远立时向后退了几步。
前方地牢内,本昏迷的十数余人,此刻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些人面缠黑气,有的双手下垂,手指漆黑。有的手中则握着砍刀,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不过似乎都是如李威一般,失去了意识,宛若丧尸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陆修远右手一紧,手中利剑泛出寒气,整个人闪电般奔出,直达地牢口。
“噗——”
剑身斜斩,整个篱笆桩都被剑气波及,应声折断。
同时倒地的还有数道身影,不出所料,其伤口皆爬出红色的蚂蚁。
破空声大作,剑身如游龙般划过,空中“嗤嗤”声不绝于耳。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篱笆桩整个与岩洞剥离,轰然倒塌。
于此同时,“噗通”“噗通”先前站起的如丧尸一般的数十余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站起又落地。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两息之间,陆修远以雷霆之势解决了所有麻烦。
地上残肢散落,红蚂蚁成群,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腥臭气息扑鼻而来。
陆修远皱了皱眉,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走入旁边狭道。
他缓缓行进,岩洞折叠陡曲不知通向何方。
“咔——”
头顶数尺长度的钟乳石突然断裂,如利锥一般射下,月光石映照下泛着蓝光,笋尖即锋且利,仿佛淬了毒的利刃一般。
陆修远不敢让其碰到自己,快奔几步远躲开。
“咔咔咔”
随后如下饺子一般,岩洞顶“飒飒”掉落岩块,钟乳石络绎不绝,根本避无可避。
陆修远半空一个翻转,脚踩岩洞侧面,急速奔袭,如履平地一般,堪堪躲过。
不过好景不长,又走了没几步,“呱呱呱”岩壁上爬满了浑身疙瘩,宛如足球般大小的癞蛤蟆。
口中滴着涎水,地上的岩石块,触之即发出“嗤嗤”声,伴随一阵绿烟。
陆修远叹了口气,将月光石收起,衣袖掩着口鼻,将手中利剑挥成了大风车,所过之处,洞毁蛤亡。
蛤蟆尸身也没有例外,爬出红色蚂蚁。
看来跟先前丧失意识的李威等人一般,虽然都早早的死去,只是在红蚂蚁的操纵下无意识的存活。
洞穴中不知走了多久。
陆修远只觉得前方地势渐宽,穿过一个隘口后,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石室,两扇石门紧紧闭合,左右各有一石狮子咬着石环,石门上左右数十个石钉则是猩红,隐隐透出血腥气。
陆修远手持降魔剑正四处摸索,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石门自行开启。
与石门上血腥气不同,石室内却溢出一股芬芳香气。
陆修远将手中阴阳鱼扔了进去,数息,浑身发绿的铜片原路返回。
陆修远嗅了嗅鼻子,从玉珑中掏出颗橙黄药丸咽了下去,走进石室。
“咔——”
刚一进去,石室门自动合拢。
陆修远当下却没工夫注意身后,面前的巨大石室,又分出了两个泾渭分明的区域。
石室左面有一处石门,严丝合缝,室门前则是长、宽各七八米的空旷之地,空无一物。
石门内不时发出“砰砰”之声,听起来石门后似乎有人在撞门。
而石室右侧则通体都是木制结构的家具,装潢精美,设计精巧,显得古香古色。
雕木刻花将整个岩洞勾连起来,褐色的帷幔直接从岩洞顶垂落到地上。
陆修远左右看了看,最终选择了右面。
他用剑尖将最外层的帷幔挑开,映入眼帘则是一人多高的屏风。
屏风本煞白,无一物,但在四周阁柱烛火的映衬下,则显得鲜红刺眼。
陆修远绕过屏风。
一个精致典雅的木制厢房出现在眼前。
卧榻、帷幔、书架、桌椅、衣架......
等等,椅子与书桌背向而驰,坐了个人,身披黑袍,看背影,似乎在低着头盘腿不知在干什么。
黑袍人?
前任城隍陈诚?
陆修远手持利剑,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轻踏,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当当,生怕在这当口又遭遇埋伏。
他倒要看看这罪魁祸首,黑袍人的真面目。
约莫距离书桌还有半米的距离,黑袍人蓦然回首。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陆修远眼帘。
这黑袍人不是旁人,正是半日前,在官道上便已经分道扬镳的李典。
“李典”
“修远”
“我万万想不到,这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黑袍人居然是你,李典!”
“修远救我!”
“?”
“?”
陆修远持着剑。
李典眼中噙着泪花。
二人面上皆露出不可思议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