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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工作时间呢?”
“每年不少于10天,不多于一个月。可以在我们给出的缺人时间段里预约。预约不来可是要损失信用的哦。”
兰泽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时间这么少吗?”
“家庭内部的义务劳动时间是可以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的,只要得到家庭成员的授权。这样家人也可以获得抵税。”
老阿姨笑问:“真的不考虑来做兼职吗?抵税最高不会超过税金和养育金的一半;兼职的薪酬也相当不错的哦~”
“啊……不了。”兰泽回答,“其实我是微生物设计师。我在家工作,收入勉强可以养活自己。”这件事在个人信息中应该不会显示。因为他没有被任何部门任何单位正式雇佣过。
所长阿姨恰到好处地惊讶了一瞬,说道:“我想你通过义工考核应该没有什么难度。那么我把报名通道发送给你。”
从育儿所参观回家,兰泽继续忙工作。
他自认不是个勤奋的人。比起当年同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还有一起长大的几个学霸级老同学,他觉得自己差远了。
但活就在那儿,闲着也是闲着。如果硬要把生活中的事情分两类的话,除了挣钱的,就是花钱的。
免除生育税,其实并不只有生孩子这一个办法。没收入也不用交税。那可就丢人了。
所以,还是干活吧。跑代码,改编辑器,刷期刊,一样都不能少。
世界上所谓的自由职业,因为完全没有外在约束,完全靠个人自律,其实很容易让人丧失正常的生活节律,变得意志消沉,郁郁寡欢,最后变成敏感脆弱的社交恐惧症患者。
兰泽一直在避免这种事的发生。他长期靠时间表强制自己,到时间必须放下手里的活儿,必须吃饭,必须睡觉,必须起床,必须工作,必须看书充电,必须出门透气。
孤独本身就是不健康的,因为人天生是群居动物。
没胖的时候,他有空就混健身房,找人搭讪聊天,确保和人类保持正常水平的近距离接触。今后,恐怕要靠在育儿所当义工了。这是充满了未来希望的社会义务劳动。
微生物设计师,本身是个很难受的工作。
饥一顿,饱一顿。挣到钱他也不敢乱花,因为不知道下一笔在什么时候。
这还并没有形成一个行业。国内空有鼓励政策,还没有现存产业。找人干活儿,找活儿挣钱,都只有小圈子里互相介绍,口口相传。
要形成一个行业,在现在的普遍设计水平下,除非生物学研究的基因库积累达到要爆炸的程度了。
现有的几个能设计微生物的实验室,都是靠对特定属、特定种微生物的极度熟悉来干活。已经成功实现商业化设计的,唯有结构相对简单的病毒类。病毒的问题是太娇气。使用场合的环境控制需要很严格,局限性比较大。
其余的所谓基因设计,大部分是对现有物种进行单特性修改,比如:让猕猴桃不长毛。
兰泽因为是突变携带者,好多具体的实验室工作不能自己动手。不得不和朋友合伙了一个小公司,以小公司的名义对外揽活。挣到钱了,先付一大堆账单,什么原料钱,设备租用费,人员工资;然后再给自己发设计费。
本来就不容易的事情,这么一搞就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