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坐高头大马的张宝轻轻抚摸起手中长槊,仿佛只有如此,才能使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些许。
进入马尾聚,这里离官军的驻营已然不远。
稍微站的高些,便能看到官军营地里亮起的明火。
张宝下令在此停军。
众贼将大为不解。
张宝则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随后,安排贼哨前往勘探。
不久,贼哨们陆续回报。
“将军,官军营地守卫稀松,巡逻士卒仅有寥寥数人。”
“再探!再报!”
“将军,汉军各营酒味浓烈,帐内鼾声不断。”
“再探,再报!”
如此往复十余次后,张宝终于确认官军是真的已经放下戒备。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张宝斩去心中犹豫,攥紧长槊朝向前方一挥,激励大喝:“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随我冲锋,诛杀官贼!”
杀啊!
身后贼兵群情激奋,挥舞手头兵器,怒吼冲向官军驻营。
前段时间被官军堵在下曲阳,压迫的快要喘不过气,实在太过憋屈。
值此一战,定要狠狠灭去官军威风。
在张宝的带领下,贼军很快冲垮了营寨大门。
看着那些个巡哨士卒屁滚尿流逃跑的惊慌模样,众贼将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满是横肉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得意至极。
随后,根据以往破营经验,直接从大门向内推进,抢钱抢粮,见着官军就杀。
然而今天,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
从破营而入到现在,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居然还没有官军从营帐里出来,难不成个个都醉死了过去?
“给我杀!”
一声令下,贼兵们汹涌而上。
不多时,便有贼兵从帐内出来,一脸纳闷的朝着自家头领喊道:“老大,这帐里没人啊!”
“我们这也没人!”从不远处营帐出来的贼兵亦是如此说着。
“见鬼了,官军人呢!”
一座座营帐,皆是如此。
“定是官军胆小,被我们吓得躲起来了!”
一名五大三粗的贼将为此鸣鸣自得。
张宝却不这么认为。
相反,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不待他下令退兵,一声梆子声响,打破了夜色下的宁静。
“一群蠢贼,你们中我大哥之计了,哈哈哈!”粗犷的嗓音从营外传来。
众贼急忙望去。
只见营门处立有一道身影,其人豹头环眼,虎须倒竖,坐下一匹幽黑长鬃马,手握丈八蛇矛,身后官军重重,一手操持兵器,一手擎着火把,数不清有多少。
与此同时,另一边也有大量官军涌出,为首者披甲握刀,高喝一声:“张宝,还不下马就擒!”
听得这道声音,张宝愈发心烦意乱。
正是近来的死对头,也是在情报中酩酊大醉的护乌桓中郎将——宗员。
双方一前一后,将贼兵夹在中间。
中计了!
见此情形,纵使智商捉急的贼兵们也幡然醒悟过来。
“怎么办!”
众贼将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张宝还能勉强镇定心神,此番虽然中计,但好在人数上占据优势,纵使偷袭不成,突围也应该不成问题。
之前与宗员有过多次交手,这家伙是个硬茬,不好对付,倒是这个黑脸汉面容陌生,看起来像个楞头小儿。
这,或许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