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三从叔曾祖】
一招鲜,吃遍天。田令孜最擅长的就是躲在幕后,操控台前木偶,以上帝视角安排一切。
成功了,坐享其成;失败了,弃木偶保幕后。屡试不爽。
现在,田令孜被推到了第一线,成为众矢之的。无奈之下,田令孜使出金蝉脱壳,以退为进。
田令孜主动向“杨派”示好,重新提拔重用了杨复恭。
杨复恭担任了左神策中尉、观军容使,几乎掌握了中央禁军指挥权,之后大肆排斥“田派”,首当其冲的就是“随驾五都”。
面对“杨派”的反扑,田令孜无动于衷。田令孜在向杨复恭传递一个信号:我认输了,我退出,不玩了。
田令孜主动要求外放,以西川监军宦官的身份,离开中央,投靠了西川陈敬瑄。
田令孜走了。兴元的杨复恭忙着捡拾中央的权力,而凤翔的朱玫则继续积极运作李煴登基。“两个中央”的局面即将形成。山无二虎,国无二主。一场激烈的皇位争夺战是在所难免的。
毫无悬念,这将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政治斗争,这是两位李姓皇族的内斗,其本质是两位“天子”扛把子,无数藩镇选边儿站。在它面前,以往的任何政治斗争都是小儿科,什么“牛李党争”、“保研党”、“田杨之争”……都是渣渣。
然而它又存在先天缺陷,是畸形的,不合法的。
首先,唐僖宗西逃凤翔,理由是躲避军阀李克用的威胁。
然而人家李克用不仅没有进犯长安,反而主动撤退到河中,继而撤回到河东太原府。长安受到威胁的理由不成立了。唐僖宗却没有回到长安,而是继续南下兴元。理由呢?是遭受了朱玫、李昌符的威胁。
可人家朱玫、李昌符是奉了朝廷(宰相)的命令,前来迎接圣驾的。僖宗逗留兴元府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甚至自相矛盾。
所以,“兴元流亡政府”的合法性一直饱受争议。故而朝中的文武百官一致抵制兴元流亡政府,地方藩镇也联合抵制。
当时,地方的贡赋全部送到长安,而不送兴元,也证明了“兴元流亡政府”没有得到地方藩镇的认可。“兴元流亡政府”几乎断绝饮食,所以之前田令孜才不得不哀求王重荣,以赦免他所有罪责为交换条件,换来了十万匹绢,以解燃眉之急。
其次,我们再看凤翔的李煴。
与“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出道的刘备一样,李煴以“肃宗之后”出道。李煴的高祖是唐肃宗李亨,曾祖是襄王李僙。咱们就从肃宗李亨开始往下捋一捋:
代宗李豫——李亨长子
德宗李适——李豫长子,李亨长孙
顺宗李诵——李适长子,李亨曾孙
宪宗李纯——李诵长子,李亨玄孙
穆宗李恒——李纯三子,李亨五世孙
敬宗李湛
文宗李昂
武宗李炎——以上三人皆李恒之子,李亨六世孙
宣宗李忱——李纯十三子,李亨五世孙
懿宗李漼——李忱长子,李亨六世孙
僖宗李儇——李漼五子,李亨七世孙
稍微有点儿意思的是唐宣宗李忱,不是父死子继,也不是兄终弟及,而是侄死叔继,“皇太叔”即位。
李煴是李亨的玄孙,跟宪宗李纯平辈。也就是说李煴是唐僖宗曾祖父辈儿的人。
别急,唐僖宗恐怕还不能直接管李煴叫“曾祖父”或“叔曾祖父”。严谨的分析如下:
首先从平辈儿的宪宗李纯与李煴的关系开始入手。
宪宗李纯与李煴同高祖父(李亨),不同曾祖父(李豫,李僙)。
即二人的曾祖父辈儿是亲兄弟,同父异母;祖父辈儿是堂兄弟(亦称“从兄弟”),那么父辈儿是从堂兄弟(再从兄弟);再到李纯、李煴这辈儿,他俩就是族兄弟(三从兄弟)。
宪宗李纯是唐僖宗的曾祖父,所以李煴便是唐僖宗曾祖父的族兄弟(三从兄弟),因此,僖宗对李煴的书面称呼应该是——“三从叔曾祖父”。
全世界只有中文能清楚的表达这种宗族伦理关系,六个字表述二人山路十八弯的血缘关系。
侄子死了,可以传给叔叔,因为有“皇太叔”先例。曾孙子死了,传位给曾祖父的,亘古未有,而传给“三从叔曾祖”的更是闻所未闻。
“皇太三从叔曾祖”?滑天下之大稽。
僖宗不管是晏驾归西,还是退位让贤,皇位都不可能轮到李煴头上。
刘皇叔可以勉强继承汉献帝的江山,但“李皇三从叔曾祖”是不可能继承唐僖宗社稷的。
扒了茅房盖楼房,打根儿上就是臭的。
田令孜老谋深算,深知这是一出肮脏龌龊的政治闹剧,是一池浑水,越蹚越浑,深陷其中难免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无论成败,都将背负千古骂名,避之犹恐不及。
所以,田令孜向“杨派”示弱的行为乍一看,似乎是“田派”势力的的集体投降,其实是他以退为进,故意把“杨派”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推到浑水的漩涡中心,让杨复恭成为口诛笔伐的目标。
西川,是田令孜韬光养晦的首选目标。在陈敬瑄的多年经营下,西川已经成了田令孜的避风港。躲在这里,隔岸观火,积蓄力量,等待坐收渔翁之利。
耍权术,田阉是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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