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宰相豆卢革同志挂职租庸使,兼盐铁转运使。
孔谦欲哭无泪。
他并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可以搞掉张宪,就可以搞掉豆卢革,只不过具体的操作略有不同。
对张宪,孔谦使用的方法是使之升迁,而豆卢革是宰相挂职兼任,已经位极人臣,无法再往上升迁,那就只能往下贬喽。
于是孔谦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义务纪检委的工作,暗地里通过各种手段搜集豆卢革的工作失误或行为不端之处。
功夫不负有心人,孔谦终于抓住了豆卢革的一个把柄:挪用公款!
孔谦向郭崇韬出示他掌握的证据,那是一张豆卢革亲笔打的白条,借款数十万,史书并没给出具体的数字和单位,总之是一笔巨款。
孔谦同样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虚伪嘴脸,说豆卢革同志是帝国宰相,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而租庸使一职虽然官职不高,工作量却很大,瞧,豆卢革同志在工作中多有疏漏……
郭崇韬何许人也?在灭梁的战争中,他为李存勖出谋划策,深得宠信,在很多事情上,郭崇韬的身上都散发着张承业的身影。孔谦借刀杀人的小伎俩能蒙骗郭崇韬一时,不能欺郭崇韬一世。郭崇韬隐约觉察出了孔谦没安好心。
可即便孔谦的动机不纯,但人家毕竟掌握了铁的证据。郭崇韬只能请豆卢革喝茶,诫勉谈话。
豆卢革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出众的才学,不仅学问一般,品行也一般,之所以能当上宰相,只是因为他出身名门,李存勖拿他当政治花瓶。其实他这个“名门”是值得商榷的,他的父祖都是刺史一类的小官,史籍更是明确指出“失其世系”,一句话,不知哪儿来的,那何谈名门望族?
实际豆卢革拜相完全是李存勖政治智慧的体现。
李存勖在开国之初,周旋于各大山头,在几派政治势力中的游刃有余。其实这是所有团队发展壮大的必经之路,是研究一个团体的关键环节,却又是最容易被忽略的环节,例如梁山好汉排座次。
李存勖称帝时,后梁还没有灭亡,河朔地区还没有得到完全控制,北部还面临着强大而又贪婪的契丹,所以说李存勖称帝的时候,还处于一个相对比较弱势的地位,特别是对于河朔山头,必须特殊照顾、给予优待安抚。
通俗的说,就是在中央政府的高级职位中,必须给原镇州成德军和定州义武军的同志留出足够的位置,让他们享有充分的政治话语权和社会地位。
我们仅以有“百官之首”的宰相为例:
宰相的最佳人选必须是德高望重,最好是出身名门望族、在唐朝做过大官的人,才学和人品反而不重要,反正也是政治花瓶,真正的权力是掌握在李存勖嫡系亲信——郭崇韬手中。
当时李存勖心中有两个内定的最佳人选,一是“抬棺六臣”之一的苏循,那个懂“拜殿”、献“画日笔”的无耻奴才;二是卢汝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