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他回到美国再重新申请身份证明的吗?”
“是,原本教授失踪时这么说是没错。但现在豪斯教授不是写信回来了么,也就是说豪斯教授不是失踪,而是同自己的学生失散了。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不是豪斯教授的学生向我们寻求帮助,寻找失踪了的教授。而是豪斯教授向我们寻求帮助,寻找他在俄国旅行期间失散了的学生。
因此,你身边那位先生必须前来彼得堡证明自己是豪斯教授的学生,我们才能给他颁发身份证明和转交教授的汇款。否则的话,他就只能向中国公使馆求助了。
您知道,对于一名身份已经确定了的美国人的请求,总是优先于一名不确定的美国人。公使先生认为,我们在确认教授学生身份的问题上一定要慎重。绝不能出现认错了人的状况,然后被豪斯教授投诉彼得堡公使馆存在着严重的官僚主义作风。”
哪怕佩奇.开普兰也算是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了,对于公使馆秘书这番逻辑上毫无破绽的话语,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心里觉得对方这话好像说的不错,但又隐隐觉得什么地方有毛病。
就在他还在思考时,那位秘书在电话中又接着说道:“还有,你回一趟彼得堡,还可以顺便办一件关于你自己的事。”
“我自己的事?”佩奇有些奇怪的回道:“我有什么事需要回彼得堡处理的,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你之前不是给我寄了一封访问报道吗?”
“是,一篇关于托尔斯泰伯爵的专访报道。我不是在信件里注明了吗?请您以外交邮件的方式,把这篇专访安全的寄回纽约去。”
“对,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篇报道。目前来看,出了一点问题,我想你那里应该是存有原稿的吧?”
“原稿当然有,但我不明白,您所说的问题是什么?难道信件被污染了?这俄国的邮局也太没职业素养了吧…”佩奇不由吓了一跳的说道。
“冷静,冷静一些,开普兰先生。邮局传递信件的过程中并没有出什么问题,不过您好像不太清楚,在俄国往来信件是有可能被政府审查的。我只能遗憾的告诉您,您寄回的那封专访报道恰好被审查到了。”
佩奇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幸好邮局的长途电话都是在一个个隔音良好的小房间内,以防止打电话的人互相被干扰。因此佩奇的突然高声,除了吓到一边就坐的吴川外,倒也没干扰到外面的人。
“…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干,这是寄给美国公使馆的邮件,应当受到国际法的保护。而且根据宪法第一修正案,我拥有言论自由…”
公使馆秘书将听筒从耳边移开,直到佩奇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他才对着话筒继续说道:“是的,开普兰先生,美国认同您所享有的言论自由,可这里是俄国。我已经就此事同俄国内务部官员进行了交涉,但对方认为只有从公使馆寄回国内的外交邮包才享有不受审查的豁免权。至于俄国境内寄往外国公使馆的个人信件,并不享有外交邮件的豁免权…”
听完了使馆秘书的解释,佩奇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问道:“那么他们对我的专访报道做了什么?”
“唔,俄国的邮件审查官涂去了,您的稿件中所有违规的部分。”
“好吧,请告诉我,他们涂去了那些部分?”
“唔,您的专访报道的名称是《列夫.托尔斯泰论美国的自由精神》对吧?”
“是的。”
“那么他们似乎涂掉了所有关于自由精神的讨论内容。”
“见鬼,那么稿子上还剩下了什么?”
“还有…列夫.托尔斯泰伯爵的名字,及他向美国人民的真诚问候。”
“这,这也太过分了。他们究竟以什么名义涂抹了我的稿子?”
“嗯,他们认为,您的稿子是在映射俄国没有言论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