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英国人开启的工业革命是蒸汽机革命的话,那么德国工业赖以追上英国工业的来由,就是建立在第二次工业革命,既电力革命的基础之上。
所以中国想要赶上欧洲的工业发展水准,就必须跳过蒸汽机的发展,直接切入到以电力为能源的工业制造产业,从而实现弯道超车…
而想要发展以电力为能源的工业体系,就必须以重工业为中心。没有一个完备的重工业体系,我们连一颗螺丝都造不出来,就更谈不上制造现在最为先进的发电设备了…”
林栋、赵楠也许在专业知识和智商上比吴川强的多,但是在对一个国家的工业体系和落后国家工业追赶的道路认识上,显然是远远不及一个后世的亲身感受者的。
不过吴川的话语虽然让他们感动莫名,似乎看到了一些中国未来的希望,但赵楠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吴川发问道:“可是,这样一个庞大的工业发展计划,若是得不到一个中央政府的支持,恐怕还是一个空中楼阁吧?当下中国最优先的,难道不是先通过革命建立一个共和国吗?”
不管桌子底下林栋踢了他多少脚,赵楠还是不加掩饰的把自己的心里话向吴川说了出来,就在林栋警惕着观察着吴川的反应时,吴川却也毫不迟疑的脱口回道:“革命当然是要革命的,指望满清政府来领导中国走向工业化的道路是不可能的,但是革命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建立一个共和国,而是要建立一个能够领导中国走向工业化道路的共和国。
否则,一个不能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共和国,同满清政府又有什么区别?而想要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则中国就必须要走工业化的道路,把自己变成一个强大的工业国。只有一个强大的工业国家,才能够把人民武装起来,赶走那些帝国主义的侵略者,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逻辑吗?”
林栋觉得,这大约是自己听到的革命言论里最能打动他的一句话。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赵楠却已经开口道:“可是我听孙先生不是这样说的啊,他说只要我们推翻满清成立共和国之后,那些列强就会承认我们是一个文明国家,共和国就能通过万国公法,以外交手段请他们离开了啊。”
吴川顿时嗤之以鼻的嘲笑的说道:“看来那位孙先生完全不明白什么叫做帝国主义的本质,你们身处于社会主义的发源地,难道连社会主义的理论都不愿意去了解一下吗?只要你们了解了什么是帝国主义,就不会相信这种美好的成人童话了。
一个国家能否被视为文明国家,只在于该国的工业能力能否让其他工业国家难以以微小的代价入侵,而不是采取什么体制。采取什么样的国家体制,只关乎于本国人民的意愿和国家之前途…”
“我可不这么看,你说的过激主义同样救不了中国,他们只想要不劳而获,瓜分有产者的资产,要是把它引入了中国,才是祸乱之根源。那些有产者们只会因为过激主义而依附于清政府那边,从而导致革命失去力量。”
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了吴川等人的谈话,除了康斯坦丁因为不懂中文而反应迟钝外,其他三人都不免朝着声音发出的主人望了过去。坐在吴川对面的赵楠顿时欣喜的站了起来,向着对方招呼道:“是朱前辈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过来这边。”
邀请完了对方之后,他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低头对着吴川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位是德国兵工大学的留学生,你不介意他也参与我们的谈话吧。”
吴川看了看已经走到桌子前面招呼女侍上咖啡的不速之客,也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不妨碍我们的工作,我倒是不介意他坐在这里。”
只是这位赵楠口中的朱前辈坐下之后并没有身为不速之客的自觉,反而滔滔不绝的大谈起了过激主义的坏处,似乎想要向吴川和林、赵两人证明,没有什么主义比过激主义更坏的了,而且被欧洲各国所厌恶的过激主义一旦在中国流行开来,不仅不能使得中国革命成功,反而会让各国政府拒绝承认新政府,最终导致建立共和的努力失败。
原本并不想对革命多做谈论的吴川,在对方的喋喋不休下,终于撸起了袖子反击了,他直接向对方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口口声声说,只有共和才能救中国,那么你所说的共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果它既不能废除同外国侵略者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不能收回那些被满清政府割让的土地,不能让人民过上同西方国家国民能够享受到的工业文明成果,那么这么多革命志士抛头颅、洒热血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一小撮投机于革命的无耻之徒过上和满清权贵一样的腐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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