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下跪”。
秦清一愣,才想起见官要跪的,心中挣扎片刻见座位上的两个男子都是盯着他,总归是保命要紧,咬咬牙就要跪地。
道袍男子摆了摆手笑道,“愚蒙童子,身子稚弱,站着答话就是了”。
马骧看了他一眼,捋了胡须笑着道,“云台兄向来怜老惜弱,既是这般说辞”,转头看了秦清一眼又是说道,“那你便站着答话吧”。
秦清猛地站直身子,作揖道谢,许是站的急了些,道袍男子哈哈大笑道,“顽劣童子,竟是用的心计,某被他骗了,哪里是人说的痴呆愚昧”。
马骧看了秦清一眼也是哈哈大笑,秦清被他们笑的心惊胆战,心中暗骂,大家都是读书人,半分情面也不留,看破不说破嘛,何以至此矣。
面上却是越发显得呆萌,总归要将清澈、蠢、萌、可爱,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怜惜。
笑过一阵,马骧说道,“那性理字训可是你背的?读的什么书?可识字?”
秦清松了口气,知道表现得好万事无忧,若是回答有所差池,怕是新账旧账要一起算。
忙是躬身回道,“是小子背的,小子半月前才由祖父、父亲施教,如今小四书读完三本,识得一些常字”,秦清自然不敢说三本都已背熟,痴呆儿醒来不过一月背熟小四书,那不是天才,那是妖精,估计县太爷会打杀他喂了龙王祭海。
“哦”,马骧胡子微翘,脸上微微带了些讶然之色,“蒙昧之时,育其纯一,是曰养正是何意?”
秦清知道意思也不敢说,当下作出沉思状,片刻后回道,“小子祖父说,小子痴傻好几年,是因着老君瞅小子心思单纯,让小子当了座前童子,养齐了魂魄就把小子放了回来”,说完状作小心翼翼的抬头偷觑了马骧一眼,小声嘀咕道,“祖父说老君是好人”。
“哈哈哈”,座上两人都是大笑起来,道袍男子指着秦清道,“说你痴傻者必是蠢笨之人”。
一言未尽,意有所指。
马骧指了桌上的笔砚道,“写字来瞧瞧”,满面笑意,慈祥的紧。
秦清心中大骂MMP,都这般小心了,还要验证,低着头用手抓着毛笔,一撇一捺画了个“人”字,笔架甚远,好像人的两条腿被劈开了。
马骧眉头皱了皱,又是松开,失望和庆幸在脸上相互交织,绷直的身子一下松了下去,声音也变得慵懒,“好好习字,认真向学吧”。
秦风忙是应诺,马骧像驱赶苍蝇般挥挥手,马甲忙是上前拽了秦清一把,秦清这才醒悟,娘的,这是撵自己走啊,心中又是庆幸,这关是过了,忙是随着马甲出了棚子。
“仁里兄,何须如此?”道袍男子轻声说道。
“唉”,马骧叹了口气,“又怎能不防?此子乃县里总甲的外孙,痴呆几年,听说骤然清醒而又能识文断字,若是当做祥瑞进京......”。
道袍男子也是跟着叹了口气,“要是这般说来,你担忧的不无道理,如今圣上怕是......”。
“县里主簿和乡绅勾结污我,而如今府尊老爷遣你来不过是让余知进退,放过这些胥吏恶绅”,马骧说着脸色变得阴沉。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要管?历来都是如此,以荒作熟,以熟作荒,内勾外结,媚上欺下,哪里不是这般作为?你做你的官,不掺和就是”,道袍男子劝道。
“某既读得圣贤书,当做仁义事,当为民作主,岂能任这般鼠辈横行?”马骧说着站起身来,声色俱厉。
“唉,我......也不劝你,你且好自为之吧”,道袍男子知道好友性情刚直倔强,劝也是白劝,情绪也是变得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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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汶上县令—马骧:陕西朝邑人,进士,为人正直清廉,为人所陷害,去官。(摘自汶上县志)
时任兖州府管粮通判—杨宗正:河南睢州,举人(摘自兖州府志)
舍人、孝廉:分指秀才和举人。
褡膊:好像是这么写,是衙役常用来束腰的,中间可以放置物品,类似以前小贩们的腰包。(摘自明朝衣裳史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