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桌上木盒,“此中是何物?”
“五脡脯”。
孙清点点头,桌上还摆了五匹万字寿潞绸、五双祥云承鹤鞋、一壶清酒,另有野货珍药若干置于案下。
等孙清回转,孟隆低声道,“这莫不是古礼?”
“料来是唐宋之礼”,孙清也不确定,谁没事研究这个啊。
“难为你了”,孟隆幸灾乐祸道。
时近卯初,天色渐明,刘全朝孙清点点头,孙清会意,应是人都来齐了。
不过一刻,院外进来一个学役,悄声说了几句,孙清起身抖抖衣袍,扶正簪花,面西喝道,“大道之行先于礼也,圣人有诲,当兴”。
众人都是跟着起身,随他朝东三拜孔子画像,赞者谢礼,众人再回礼。
“圣人言,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束,缚也,律也。
人之初生,懵懂无知求索无度,后至少年始有人教,渐长而知礼懂义,自我约束而不放浪逐行,律己则知过之少,绳人则非而寡合。
故而,当有师,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德也。
师之贵,知大道,有传道授业解惑之德,学者当勤修不辍,而通其业、成其德者也。
若师道崩则无贤,无贤则世道愈坏,故而谷梁传有论,‘大夫无境外之交,束修之馈’,是为君子”。
“诸位当知,大道昌盛,日月永明,礼兴”。
孙清施礼,众人回礼,秦鸣鹤三叩俯身。
等孙清下阶走到巨槐之下,喝问道,“所跪之人为求何事?”
秦鸣鹤答道,“求致良知之道”。
孙清转身,刘全赶紧小跑去了东间,不过二息又出来,“先生说,己无德不敢教”。
秦鸣鹤叩首再求,如此两次。
第三次,刘全扶着石巍出了房门,他穿了一身圆领绯袍,头戴乌纱,腰间束带,脚踏官靴。
石巍左右施礼,众人起身回礼。
等他就座,孙清喝了一声,“起见”。
秦鸣鹤赶紧起身,身后跟了朱小郎和申文桂颤颤巍巍的捧着束修上前,到了阶下秦鸣鹤跪倒在地,两人闪身回去,差点摔在地上。
“民望固辞而不得命,由圣人当前,不敢不从之也”,说罢站起身下阶相扶。
秦鸣鹤赶紧三叩首,起身搀扶石巍。
“礼成,当谢”,孙清喊道。
秦鸣鹤再跪接过爵而饮三杯再拜,石巍团团作揖,众人回礼。
“宴宾”,到这里便是礼成结束。
流水般酒席端上桌,秦鸣鹤肃立在石巍身后,众人纷纷畅饮。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朝阳初升略带红晕,金粉涂抹,庭院之人都被粉饰一番,或是喜,或是悲,或是怒,或是嫉妒,或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