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秦鸣鹤有心呸他一脸,又怕脏了自己的唾沫,于是笑言,“您老说的是,若是不做冯唐,做那吕尚总行了吧?兴扶周室,厥功至伟”。
白发学子捋了捋胡须,嘴角微翘,“算你知机”。
等白发学子去了另一凉棚,张伟和孙妙妍长笑几声,压抑中 带着几分畅快。
“怎么了?”秦鸣鹤将斗笠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何事竟是惹得你们这般好笑?”
同车的王辉指着秦鸣鹤的斗笠,笑中带了愕然,“这斗笠居然还有这般用途?原是以为挡风遮雨,现在看来居然还能当兀子用”。
孙妙妍见秦鸣鹤这般做派,终究没忍住,大笑几声,“想你跟着郡侯求学,以为你是文人雅士,不曾想你竟是促狭之人”。
张伟笑着拍了孙妙妍一下,“汝之言,谬也”,孙妙妍故作惊讶,“可有教?”
“当是狂放不羁,爱憎分明”。
孙妙妍轻抚双手,“妙哉,妙哉”。
“瞧这两个腐儒,尽是酸言假语,吾当退避三舍”,说罢作势要拿斗笠,孙张二人赶紧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臂膀道,“有酸同饮”,惹得凉棚众人都是大笑。
笑闹一阵,有驿夫提着木桶走了过来,赔笑道,“几位郎君,今日天热,驿丞老爷让俺熬了绿豆汤,如今豆花四开,吃一碗解解汗”。
众人听他一说,也都觉得有些饿,在路上只稍稍的吃了几口干饼,如今见有绿豆黍米汤,都是打开食盒取出碗来。
等秦鸣鹤取出碗,接过驿夫打的汤,收回一看,啧啧几声,与其说是汤,不如说是水里加了点绿豆黍米,粒粒清晰。
孙妙妍摇摇头,苦笑一声,“零零落落几许花,三三两两黄绿瓜”,张伟轻拍他一下,也就默不作声。
有学子聚堆狼吞虎咽,也有学子群聚冷眼旁观。
“竟是跟着些穷酸吃汤喝水”,绸袍学子用勺子搅了几下瓷碗,“便是家里的狗都不吃”,说着将汤水倒在地上。
其余几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学子,也是同他一样将他汤水泼在地上,有学子低声嗤笑道,“惯是能作怪,怕是想着博士林美誉”。
几个学子也都是面露不屑,呵呵笑了几声。
驿夫正提着木桶时不时给学子添些黍米豆汤,就见进来三个衙役,打头一人约有三旬,身穿簇新的皂衣,头戴平定巾,身形矫健,大步迈进驿站。
驿夫一见他,作揖问好,“夏指挥,今日怎么得闲?有空来俺们这犄角旮旯里?”
“王驿丞可在?”夏捕头瞧了一眼满院的士子,眉眼一挑,“这是哪个县里来的学子?怎地这是要在驿站投宿?”
“汶上县的考生,说是走得急,学子有些饿的慌,便来驿站吃些汤水”,说着便要引他入正堂。
夏指挥摆摆手,左右观望,等看到秦鸣鹤坐在斗笠上,端着个碗嘻嘻笑笑,嘴角上翘,轻喊一声,“秦鸣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