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光溜溜地站在浴室里冲澡了。
他着胡服,戴胡帽,脚踏胡靴。
在古华夏最强盛的朝代之一,上至王侯将相,下到市井小民,长安城里的人皆是这般打扮。
长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灞桥的烟柳、驿道的沧桑,如幻灯片一般闪烁而过,尽收傅轻歌的眼中。
此时的他从长安高处向骊山远眺,树木葱郁,花繁叶茂,万间宫阙耸立其间。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傅轻歌游历了无数的地方,无数的名句自然而然地从他口中冒出。
此时的他站在凤凰台上,就如同当年那个谪仙人一般,已经从游侠少年变成了诗歌名家,他已历经岁月的淘洗,历尽命运的坎坷,登上过朝堂,流落过江湖,失意但又孤高。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楼空江自流。
六朝的繁华早已不复存在,只有漫漫的长江水仍然日夜流动。
大自然才是永恒的存在。
他也说不清到底去了多少个地方,只知道现在的他坐在浴室的地上,手上多了一张薄薄的纸。
他缓缓展开手上的纸页,只见上面有一段短短的歌诀,还有似是而非的文字。
傅轻歌一字一顿地默念着纸页上的文字,一股暖流由腹部升起,走向四肢百骸,这是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全身的毛孔好似全部打开,跟着他念诵的节奏一张一合。
周围的空气也开始跟着他念诵的节奏流动了起来,一股股淡淡的灰白色气体从四面八方用来,尽数被他吸入体内。
在傅轻歌念完最后一个字之后,纸页化成灰烬随着下水道排走了,里面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被他记住。
这也太爽了吧,这是什么诡异的感觉啊?
如果说之前身上的血线增长给他带来的是蛮力的累加,而这个歌诀就是补充他贫瘠的精神世界。
在歌诀的念诵中,他看到了自己体内的血线律动,看到了灰白色气体进入他的全身。
一股纯粹的意气在血线中奔走,像江河湖海一般奔走,在体内自然而然地生成一个循环,如同一个世界一般,自成方圆。
“你是不是掉到马桶里去了?”傅坚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浴室外传来。
傅轻歌猛地一激灵,从物我两忘的境地中回转过来。
居然在浴室的地板上睡着了。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玩了个大富翁?被莫名其妙拉到长安去旅游?又念诗了?
“现在都几点了!十点多了!你再不练功,要赶不上其他同学的进度了!”
啥玩意儿?练功?练啥功?
傅轻歌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打理干净,检查了一下身上的零件是否有缺,随后身心舒畅的走出了浴室。
“爸,练啥功啊?”
傅轻歌话音刚落,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一秒。
“你问我练啥子功?自在极意功吗?当然是你们学校教的!”
傅坚差点没抄起放在一旁的笤帚,给这个今天看上去脑子不太好使的儿子开开光。
掉到垃圾堆里不说,洗澡洗到不省人事也都算了,居然现在连练功都不知道练什么功。
武者种子高中的学费可不便宜,一学期两万的学费对于大部分的工人家庭是难以承受的。
之前傅轻歌特别争气的通过测试,进到魔都十一中学习,实在是给他长足了脸面。
生意未曾破落的时候,供他读魔都十一中倒是问题不大,如果他能够考上魔都大学的武者系,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他读下去。
可惜现在傅坚默默叹了一口气。
傅轻歌轻车熟路地溜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布局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书柜里的书,从中外名著鉴赏变成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武者书籍。
摆放在书柜上最显眼位置的是一本簿册,叫做《锻脉诀》。
打开扉页,簿册上映入眼帘的人体经络图,标注出了人身上的十二主脉以及奇经八脉,这些主要脉络上有许多分支,总计一千条大小脉络。
这是一本描述如何修炼血线的手册。
傅轻歌往后看去,直至结尾。
他盘膝坐在床上,以《锻脉诀》所画图样开始运功。按照手册中描述的,被称为灵气的气体会在他打坐时充满全身。
卧槽?灵气不就是那些灰白色气体吗?
傅轻歌看到灰白色气体在他体内汇聚成涓涓细流,缓慢地流淌。
这速度也太慢了吧,跟他在浴室里睡觉时形成的波涛汹涌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要是按照这种龟速修炼下去,十天八天都不见得有一条血线能转化出来。
五分钟后,傅轻歌把这本《锻脉诀》丢到一旁,转而继续念诵他从大富翁中得来的歌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