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感受到了川崎的心情,栗原医务官说,“就这里。”
川崎点点头,没有人表示异议。向义田大佐报告以后,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只待择日开工了。
伊梅尔说,“她要替他们向主祷告,让他们的灵魂升入天堂。”
川崎就在心里把这个恶毒的女人骂了一千遍,“人后你制造了这个不流血的杀人案,人前你还要装作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不过,当着义田大佐的面,川崎还得给大佐保留脸面,就像不能戳穿她和井上连的龌龊勾当一样,川崎没有和这个女人撕破脸,附和着说,“好啊,到时候,还请伊梅尔小姐给亡灵超度呢。”说着,自己都不自在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于是,川崎又把自己骂了一千遍。
山田百惠子看着川崎的表情,明显的有些不一样了,再看看刚刚许诺做祷告的伊梅尔,也就明白了是川崎表情变化的缘由,也不由得对那个女人增加了几分的憎恶。
女人与女人之间,是十分容易相互仇视的,这在山田百惠子和伊梅尔的身上表现的尤为突出,要不是这两个人分属一号和二号男人的女人,恐怕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了,甚至是死伤难料了。
终于选定了一个日子,据说这个日子不论从中国的佛教还是西方的基督教来说,都是好日子,就在这个日子里,开始了安葬亡灵的工作。
重新挖开几个被炸塌的坑道口的时候,一副惨烈的景象展现在眼前。由此,人们不难想象一年前,随着一声低沉的爆炸声,洞口轰然垮塌下来,被困在里面的士兵痛苦的样子。
一年多的时间,尸体已经腐烂,剩下一具具白骨,杂乱的堆放在坑道的各个地方,各种姿势都展现出一种曾经有过的强烈的求生,可是,他们还是被剥夺了生命的权利,死去了。
川崎他们仔细认真的收拾着每一具曾经是多么熟悉的士兵的遗骨,小心翼翼的搬放到天坑里,让他们安卧在青草和野花丛中。每个活着的官兵都参与了整理遗体的工作,大家都悄悄的干着,就连一些年轻的平时总是不安静的年轻士兵,这时也都安静的忙碌着,好像生怕自己的声音打扰了这些亡灵的宁静。
栗原医务官在寻找那个叫原田佐二的士兵,极力想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找到他,因为正是他的病情给了栗原提示,才最终判断出是一场鼠疫爆发的前兆,从而避免了全岛死光的悲剧。死亡前的士兵一定是做了垂死的挣扎,所有的人都不在原来规定的位置上了,这给寻找原田佐二增加了难度。最后,栗原医务官从一具手臂上的一圈五彩线,确认了原田佐二。
栗原医务官依稀记得,原田佐二曾经说过这圈五彩线是他妈妈给他缠在手臂上的,说是五彩线可以辟邪可以保佑他早日回家。面对原田佐二的遗骨,栗原医务官垂下头,向他表示了歉意,说自己没有能力医治好他的病情,作为医生他是失职的。
做完这些以后,他才让士兵搬动着原田佐二,并叮嘱他安排到一个边角的位置,说自己会再去看望他的。
伊梅尔在每一具遗骨旁边都会做一番祷告,“主啊,保佑他进入天堂。”
清理工作进行了五天,士兵的遗骨在坑底整整摆放了五层,总算是都清理完毕了。
几天来,一种压抑的情绪充斥在每个人的心里。
川崎感觉自己要崩溃了,这是自己亲自下令封闭的坑道致死的人,所以,他的工作总是比别人疯狂的多,甚至他忘记了需要防护措施,忘记佩戴口罩和手套,尽量不要触及到遗骨。
遗骨的上面覆盖了一层土,士兵们还从别处移栽了一些幼小的树苗。
从天坑的上方望下去,川崎副官说,要不了多久,这些新鲜的土壤里也会长满野草开出七彩的野花,这些幼小的树苗也会把他们的根基穿过遗骨缝隙,向下扎入土壤里,伴着这些亡灵慢慢的长大,多少年以后,它们也会长成参天的大树,长过天坑的平台,伸向天空中去。
义田大佐亲自主持了祭奠仪式。
与以往几次不同的是,整个祭奠仪式上,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就连主持祭奠的义田大佐,也只是用挥手替代了语言,进行了一个一个的环节。
所有的官兵环在天坑的上边,向空中鸣枪,对空发射了三颗榴弹炮,代表这三百多名士兵的性命,枪炮的声音在天坑中和天坑的上方回响了很久。
接下来的很多天,每到夜晚,都会听到从天坑传来的“呜呜”的声音,一阵高一阵低彻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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