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帅帐前乱成一团。脱脱向来以军纪严明著称,军中哪里有过如此混乱景象。要不是关系到脱脱大帅的生死存亡,只要脱脱在场,哪里敢有人胡言乱语,更别说冲撞上差了。
叶泊雨旨在保护脱脱,其他事一概不管,帅帐闹得再乱,他和柳飞絮也只是袖手旁观。
脱脱沉默了一阵,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位将士,挥了挥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声说道:“天子诏我而我不从,是与天下抗也,君臣之义何在?”
不待众人说话,他又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要是连我都不忠于天子,不忠于朝廷,那还怎么能要求别人?你们大家要想陷我于不忠不义,那就请继续,请你们杀光这里的所有钦差。”
看脱脱如此坚决,大家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脱脱环顾一周,威严的目光射到谁身上,谁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与他目光接触。看大家都安静下来,脱脱吩咐人把那几个上差请到人前,让他们宣读诏书。
群雄瞪视之下,那十几个钦差早已经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宣读什么诏书,脱脱的再三请求之下,其中的一个钦差这才大着胆子,战战兢兢的打开诏书,小心翼翼的宣读起来。
果然,诏书中让脱脱马上交出兵权,发配往淮安路,军营中其他人等不作任何调整。
诏书一宣告完,那个钦差就放下诏书,慢慢的退到后边。众将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脱脱大声接旨,双手捧起诏书,小心翼翼的藏在怀中。
此时,龚伯遂又大声说道:“大帅,就算你自己要忠于朝廷,难道你对这百万大军就没有丝毫的顾惜?你难道不知道你一离开,我们就会被人赶尽杀绝吗?大帅。”
脱脱摇摇头,面沉如水,沉声说道:“大家放心,我脱脱虽然被免去兵权,但是我会安排好大家,这里的百万大军一定不会出事”。
旁边的哈剌答手一扬,手中的腰刀从刚才宣旨的那个黑袍人身边略过,直直的插入到地面的泥土中,离那个黑袍人的脸颊就差着数寸,他大声说道:“丞相此行,我辈必死于他人之手,今日宁死丞相前。”说完,不待旁人说话,就从旁边的人手中又抢过一把刀,横刀刎颈而死。
“哈剌答将军。”脱脱一声惊呼,已经来不及阻拦,看着哈剌答缓缓倒下的躯体,不由得虎目含泪,悲痛万分。哈剌答是他多年来出生入死的将士,今日没有战死在沙场,却为了自己自刎而死,怎么能不让他伤心欲绝。
叶泊雨密切的关注着脱脱的一言一行,生怕他也作出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沉默了一阵,脱脱已经冷静下来,他先对那些剩余的黑袍人说道:“各位上差,请你们回大都禀告圣上,脱脱领旨谢恩。”那些黑袍人如临大赦,忙谢过脱脱,连滚带爬的逃出人群,回京复命去了。
接着,脱脱又
让人把哈剌答的尸体安顿好,这才让手下的几个大将分别代理兵权,安置好一切后,就吩咐众将士散去,自己准备明天就去淮安路复命。
众将官看脱脱如此坚决,也不便多说,就四下里散去了。最后,连龚伯遂也离开了帅帐。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帅帐前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脱脱和叶泊雨、柳飞絮三人。
“大帅,你真要流配到淮安路啊?”柳飞絮低声问道。
脱脱又恢复了平时那种镇定自若的神情,看着柳飞絮,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刚才我说的话你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
“可是,可是我以为你在开玩笑,我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柳飞絮轻轻的说道:“你可是统帅百万大军的大帅啊,流放,这怎么可能!”。
脱脱笑笑,不再说话。他回到帅帐,慢慢的在帅帐中走了一圈,又站在那张铺了军事地图的伏案上愣了半天神,这才拿起伏案上的虎符帅印,仔细端详了一阵,摇摇头,放进旁边一个檀木盒子里。
叶泊雨和柳飞絮也跟着进了帅帐,两人看着脱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脱脱过了一阵,才轻声说道:“他走了?”
叶泊雨知道脱脱问的是封一寒,轻声说道:“他昨晚就离开军营了。”
“好,好。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脱脱坐了下来,拿起伏案上的茶,一口喝干:“叶老弟,柳姑娘,你们回去休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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