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公元652年),七月二十三,未时五刻。
武康和崔九娘,首次约会逛大街,处理地痞勒索商户。借此达到两个目的,一是针对商户,抛出橄榄枝,赢取他们的挂靠;二是讨九娘欢心,为迎娶美人做准备。
确实想娶崔家女,成为崔义玄的女婿,前途一片坦荡。不过难度很大,自己是寒门子弟,还是个穷光蛋。九娘的婚事,老崔不会草率,所以必须拿出更多,打动那个老狐狸。
两人并排而行,走进大兰坊门,走在无名小巷。姜二牛和文若,押解倒霉痞子,去痞子团伙老巢。武康突发奇想,收编这伙地痞,变为首批卫生执法人。
九娘心情不错,一路叽叽喳喳,行侠仗义被感激,倍感心旷神怡。问些古怪问题,诸如白蛇传续集,金龙为何伤害五兄,你当时为何不跑,令人哑口无言。
耐着性子回答,白蛇有无续集,全看您老的心情。您若想要,我就开搞,码出续集。当时没逃跑,因为我了解蟒蛇,它们吃饱以后,就是任人宰割的泥鳅。
妹子美滋滋的,赏他两个白眼,继续提出问题。你们抓捕犯人时,为何让他们抱头蹲下,他们不配合怎么办。武康逐一解答,让犯人蹲下,是保护自己的安全。
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有资格保护别人,自身安全放首位。犯人不配合,那更好处理,直接人头落地。万一他们暴走,裤裆里掏出手雷,弟兄们铁定倒霉。
九娘撇嘴,小声说道:“我熟读《永徽律》,你们这样做,是不合适的。不良人追捕逃犯,如果逃犯空手拒捕,你们不能加害。若持武器拒捕,不良人才能酌情,将逃犯格杀。”
武康闻言微怔,小娘子不喜欢绣花,却喜欢研究法律,有点儿意思哈。眼珠微转,计上心来:“九娘教训的是,武康很受用。我身为不良人,还没娘子懂法,惭愧至极啊。要不这样吧,娘子抽些时间,给我讲解《永徽律》,俺感激不尽。”
九娘白他两眼,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求阿爷,给你换个差事,不良人太危险。遇小毛贼还行,如果是大蟊贼,会丢掉小命的。不良人名声不好,不良二字,本身就是讽刺。”
武康笑而不语,双手扣后脑勺,呵呵笑道:“嘴长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我也管不着。其实在我看来,不良人维护治安,保障百姓安居乐业,挺有意义的职业。”
九娘放慢脚步,瞪着眼珠爆粗:“有意义个屁,就这样说定了,必须得当官。婺州是中州,有三名参军事,赵参军年老,已经辞职啦。我回去和阿爷说,让你做参军事,官阶正九品下。”
武康有些懵,所谓的参军事,即参谋本部军务,类似部队参谋。正九品下是芝麻官,是官阶的倒数第三,之后是从九品,包括从九品上、从九品下。做不良帅不到一月,马上进入官僚阶级,步子迈的很大啊。
九娘小声说:“反正你要娶我,必须得当官。咱先做参军事,以后步步高升,争取做婺州刺史。二郎放心吧,我和阿爷说,让你兼任不良帅。”
我的妈呀,这是唐朝妹子吗,比后世的更彪悍,婚姻来的太突然。仔细想想也行,就当搭顺风车了,考虑片刻点头答应。看妹子有些羞涩,小声说道:“我这个九品官,每年工资多少啊,能养活你吗?”
这就谈婚论嫁了,九娘很开心,嘿嘿笑道:“每年俸钱十五贯,俸料五十斛,职田二百亩,仆役五贯。如果咱俩成亲,你一年的俸禄,够吃四十年。”
好家伙真懵了,工资太高了。怪不得当初,拒绝当官时,老崔那眼神儿,像看傻子似的。一年工资吃四十年,两年吃一辈子,必须当官啊。激动的脸都红了,眼里满是急切,捣蒜般点头。
九娘直翻白眼,这才九品小官,没啥好激动的。斟酌片刻,继续科普:“还有其他好处,诸如亲属免役,子孙优先入学,做官优先录取,朝廷不时给赏赐等。”
武康彻底高潮,立刻嘱咐九娘,回家就和咱爸提,惹来几个白眼。这时二牛停下,两人结束谈话,看向朱红院门。密麻的门钉,高高的院墙,看来家境不错。
痞子叫门几遍,里面没回应,二牛上前拍门。一连十几下,依旧没回应,横刀拿在手中,厉声呵斥:“田舍奴耍花样,是不是你们老巢,欺我的刀不快吗?”
痞子连说不敢,脑门冷汗直流:“这是柳大家,昨天约定好,今天在这吃酒。奴奴因为没钱,才去布庄讨要的,我们每月都聚会,他们肯定在的。”
武康感觉不对,痞子们的德行,无论赌钱或吃酒,能把房顶吵翻。示意他们安静,屏气凝神倾听,院里没声音。闻到淡淡酒味,瞅瞅高高围墙,冲文若使眼色。
文若心领神会,后退几步,加速助跑,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双手扣墙头,双脚蹬墙面,慢慢往上爬。脑袋越墙檐,突然呶一嗓子,跳下墙拽出刀,焦急汇报:“院里都是死人,有人在喝酒。”
不待武康指示,二牛卯足劲,飞脚踹大门。大门没插,左半扇打开,到处是血泊。小痞子讲义气,嗷嗷冲进们,突听厉声惊叫,刹那风平浪静。
文若二牛一马当先,武康亮出兵刃,护九娘在身后。几人冲进大门,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大片小片的血水,不由得停住脚。对面彪形大汉,白杨树般矗立,手里握横刀,刀上沾着血。
身高一米八二,国字脸,大眼珠,狮鼻阔口,太阳穴高高凸起。脖子挂红绳,红绳穿牙齿,是猛兽的牙齿,还有几颗人牙。是个狠角色,不敢掉以轻心,紧紧握住刀柄。
痞子站中间,三人站后面,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对峙片刻,痞子头颅微动,直接轱辘坠地。血箭喷出,犹如喷泉,尸体栽倒,地上染地图,令人头皮发麻。
文若二牛,赫然变色,眨眼间退回,将大佬护中间。二牛小声说:“带九娘子离开,我们俩殿后,此人非常危险。咱们三个,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武康呵呵苦笑,到这个地步,咱走不了啊兄弟。瞅瞅壮汉,瞧瞧尸体,吩咐文若:“特大凶杀案,不良人必须过问,逃跑就是渎职。关上大门,过问案情,执行命令。”
文若哭丧脸,小心翼翼关门,握紧刀警戒。壮汉满脸蔑视,提着血刀转身,绕过矮榻,盘膝而坐,面向大门。血刀放身侧,抱起酒坛,斟满酒碗,一饮而尽,抓起羊腿,狼吞虎咽。
瞅瞅半斤酒碗,看看古怪矮榻,鸡皮疙瘩爬满身。四张狰狞死人脸,撑起一块木板,构造简单矮榻,挺有创意的。脑筋快速转动,僵持不是办法,见机行事吧。
扭头看九娘,除了略微紧张,没其他过激反应,也是个大心脏。斟酌片刻,淡淡说道:“二牛、文若,保护好九娘,我去会会他。都放心吧,咱们和他无仇,不会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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