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公元652年),十一月十一,午时两刻。
杀人案终于判决,武康收到训斥,法衙大堂重新装修。不过也有福利,参军房与九娘勾搭,嘴唇被咬破。本想再进一步,无奈恰逢危险期,为了不变尸体,暂且忍耐几天吧。
九娘继续作妖,参军房兴风作浪,指挥衙役大扫除,扔出全部垃圾。武康有种感觉,清理完垃圾,自己也会被清理。好容易熬到下衙,法衙欢声雷动,三卫所有差吏,除了几个值班倒霉蛋,全部去花满楼赴宴。
武康换上常服,发髻插子午簪,送九娘回刺史府。然后回到家中,通知如烟和小翠,晚饭不回来吃。离开金华坊,走在坊墙边,进入东明市。作为宴会猪脚,肯定不能缺席,和弟兄们开怀畅饮吧。
没到花满楼,被黑衣人拦住,来到集市巷子里。做卧底的秀才,小心翼翼汇报:“属下查清楚了,婺州痞子团伙,最大的有七个。南城有四个,中城有两个,北城有一个。我们仨卧底的南派,是婺州最大的,窝点就在金华坊。”
感觉很讽刺,金华坊是官宅,最大痞子团伙,藏在眼皮底下。沉默片刻,淡淡问道:“你们什么地位,头目信任吗?在帮派里面,有没有话语权?”
秀才小声回话:“进展很顺利,已经完全打入,我们都是心腹。昨天我向头目提出,清理南城三派,已经得到同意,很快会有大动作。帮派火拼时,我们如何做,法衙会参与吗?”
武康沉思许久,吩咐秀才:“保证人身安全,牢记自己身份,你们是朝廷差吏,不是地痞无赖。你可便宜行事,再给两月时间,成为南派当家。法衙不会参与,我会暗中帮忙,火拼尽量少死人。”
秀才应诺离开,武康叫住他,取下腰间钱袋:“文若的家人,过的还好吧?吩咐你的手下,暗中保护他们,钱给他们送去。另外通知钱顺,明天午时四刻,去参军找我。”
交代完毕,打发秀才离开,武康走出巷子,赶往花满楼。东明市人来人往,下马牵着黑风。唐朝法律很坑,城中禁止跑马,没出交通事故,也得鞭笞五十。
来到花满楼,缰绳带给博士,法曹佐老苏迎上,弟兄们到齐了。迈步走进去,大厅摆满桌子,黑压压坐满人。全部不良人,法曹史四人,典狱十二人,问事六人,白直十人。
令人的意外的是,十名执刀也来蹭饭,他们是老崔的护卫。所谓的执刀,就是腰里挂着刀,刺史出行时,随身护航的保镖。某种程度上说,也属于法衙,却从不听法衙调遣。
饭菜已经上齐,没人动筷子,在等领导发话。见到武康,纷纷起身,苏军师发话:“诸位同僚,今天是好日子,武公荣升法曹参军。花满楼可不便宜,咱们每月饷铜,不够吃这里的饭。诸位要记着好,尽心竭力辅佐,有请武公训话。”
雷鸣般掌声,武康哭笑不得,形式主义要不得。当初分鸡大会,摆出鼓掌套路,是拍崔义玄马屁,现在被部下拍。如此场面,必须讲两句,双手下压,掌声停止。干咳两声,挺直胸膛:“弟兄们,吃好喝好。”
大牛带头鼓掌,大厅乱成锅粥,气氛相当热烈。武康懒得理会,由老苏陪着入席,都是法衙头目:不良帅姜大牛,白直班头程九莲,典狱长秦长山,问事头目赵曲等。
宴席开始,气氛高潮,酒香弥漫。喽啰都是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嘹亮吵吵声,能把房顶掀翻,惹无数路人侧目。武康浑不在意,和左膀右臂们,开怀畅谈。
酒杯酒下肚,酒博士跑过来,凑头低声耳语。武康点点头,赏他两文小费,和席上人说:“有朋友在上面,我过去打个招呼。大牛招呼弟兄们,若有重要的事,去天字包厢找我。”
说完站起身,跟着酒博士上楼,来到天字号包厢,见到了狐朋狗友。热情寒暄后,卢牧山首先抱怨:“二郎你不厚道,花满楼是文人雅士,吟诗泼墨酒楼。你带法衙差人过来,一群糙汉过来,砸我的招牌吗?”
武康不搭理他,坐在崔五旁边。目光扫视众人,发现少了两个,转头问卢三:“郑大和孙三呢,上午开堂时,他们还在看热闹。现在躲起来,怕我秋后算账吗?”
二代哄堂大笑,笑声透着怪异,武康云里雾里。卢三斟满酒,嘴角满是戏谑:“两人都被禁足了,郑大两个月,孙三一个月。特别是郑大,被郑叔吊起来打,都是你惹的祸。”
关我屁事啊,武康不明所以,卢三解释道:“郑大信了你的邪,上次聚会后,他盖池子养白蚁。还别说,真搞出了白蜡,被郑叔大肆夸奖。田舍奴找我们炫耀,小人得志的样子,活该他倒霉。”
郑大有探索精神,这是好事啊,为何被禁足。秦玉给出解释:“二郎曾说过,白蚁能拆家,所以郑大倒霉。郑叔的椅子,腿突然折了,滚好几个跟头。后来断腿上,发现几只白蚁,差点抽死郑大。”
哄笑声再响,武康也乐了,想了想说道:“白蚁危害太掉,别说青砖木头,就算是钢铁,也会被蚁酸腐蚀。你们要是想搞,就在孵化中心搞吧,逃出蚁池的,也会被鸡吃掉。”
众人点头,王放回话:“关于白蜡问题,等白蜡林吧,昨天部曲回来,说是在扬州,找到了白蜡树。我们所有的部曲,正往那里集合,若确定无误,便移植婺州。”
武康瞠目结舌,这就找到啦,这群货挺能嘛。考虑片刻,微微点头:“王大说的对,白蜡树才是主力,白蚁也别放弃。它不仅带来白蜡,还带来一种美食,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
众人显然不信,卢三小声说道:“先谈白蜡树,我们商量好了,大人也同意了,给你一成份子。二郎莫嫌少,也别推辞,等完全搞起来,不会亏待你的。”
武康坦然接受,几成分子无所谓,主要是人脉。并不看重钱,单凭当官的工资,这辈子衣食无忧。我今年十八岁,能做法曹参军,除了吃九娘的软饭,还要靠其他人罩着。
刺史和录事参军,其余五曹参军,除了士曹魏定州,都参与产业链。维持人脉的纽带,不是深厚的感情,而是共同的利益。想到这里,呵呵笑道:“郑大自作自受,孙三那田舍奴,为何也被禁足啦?”
门外传来冷哼,屋门唰的推开,孙三满脸鄙夷,等着武康说:“远离你的小妾的,都学会嚼舌根了,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君子所为。弟兄们长长眼,郑大让我带的,说些天下第一美味。”
包裹丢在桌上,武康讪讪打开,瞬间两眼放光。直接抱在怀里,煞有介事干咳:“普通的蘑菇,我拿回家喂猪。都别大惊小怪,郑大搞不出好东西。”
众人显然不信,个个嗤之以鼻,独吞也会遭雷劈。武康笑的尴尬,平均分成八份,无奈的开口:“这是叫鸡枞菌,伴随白蚁巢穴生长,吃起来有鸡肉味,因此而得名。”
打包自己的,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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