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犹豫片刻,拉她上马车,检查身体去了。武康长松口气,女人对怀孕女人,多少会有恻隐之心。
几分钟后,女贼跳下马车,新城留在车上。不禁暗叫不好,心哇凉哇凉的,彻底完犊子了。然而就在此刻,色马斗骢开始表演,马头凑贼女脸前,温柔蹭她的贼脸。
贼女被萌化,柔荑轻抚摸马头,笑的合不拢嘴。斗骢卖完萌,咬住马车门帘,来回晃几下,再去蹭贼脸。如此反复三次,贼女不知说了什么,众贼兵开怀大笑。
贼女再次上车,搀扶新城下车,斗骢乖巧卧倒。贼兵开怀大笑,麻脸两眼放光,一个劲喊着“宝马通人性”。新城骑上马背,斗骢缓缓起身,继续蹭女贼脸颊。
武康给斗骢点赞,色马真成精了,若放我那个年代,绝对奥斯卡马王。贼女爱不释手,右手牵缰绳,牵着来回遛,遛狗似的。武康在等机会,等她撒开缰绳,请万能的主保佑,阿门...
马背上的新城,扭头望这边,捂嘴掉眼泪。武康嗤之以鼻,早就告诉你了,这些人有问题,您老偏不信。现在后悔也晚了,等着做压寨夫人吧,可怜的倒霉娘们儿。
喽啰兵接到指示,提刀来粮车前,刀子捅车上麻袋。刀子抽出,白米流下,欢声雷动。又过去俩贼兵,抬米袋翻个儿,蹲下捡地上米。其中一个兴奋异常,仰脑袋喝药似的,米和泥土一起吞。
武康表示不解,没听说豪州天灾,这些个饿死鬼,哪里蹦出来的?同时基本确定,他们不知公主身份,是奔着粮食来的。时间分秒过去,粮食检验一车又一车,笑声一波高一波。五花大绑的小弟,也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凉。
包括女贼在内,贼人振臂高挥,就像过年似的。检验完最后一车,女贼依旧没放缰绳,武康心凉透了。感觉有贼兵拽发髻,配合的爬起来,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忽然又有喽啰兵,跑到女贼旁边,兴奋的说些什么。女贼乐的鼓掌...终于撒手了,苍天有眼啊。武康果断出手,肩膀猛向前冲,带动贼兵趔趄。双手抓他们的发髻,给他们开碰头会,哀嚎过后头破血流。
右手两指勾起,快速塞进嘴里,两声流氓哨。斗骢仰天嘶鸣,撞飞身边女贼,加速飞身跃起。跳出人群,四蹄如飞,往北方狂奔。新城死抱马脖子,扭头往这边望,见情郎身影挺拔,眼泪簌簌落下。
群贼乱成一团,有的呶呶怪叫,有的上马追赶。然而没卵用,斗骢是千里马,马中的赤兔,瞬间提速太快。几乎眨眼间,消失视线里,留下众贼人懵逼。
小弟爆发狂笑,公主逃出生天,家人就不会株连。武康悲喜交加,喜的是公主逃了,悲的也是她逃了。一个弱女子,没见过世面的金丝雀,能在江湖中活下去吗?
更加可悲的是,孕妇骑马狂奔,肚子肯定没好消息。可怜的孩子呦,阿爹对不起你,怪你那缺心眼的娘吧。越想越心伤,越伤怒越旺,蓦然跳脚咆哮:“弟兄们操家伙,和他们拼...”
戛然而止,拼个毛啊,除了自己都被绑了。瞠目结舌间,贼兵蜂拥至,武康放弃抵抗。双拳难敌四手,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这不是拍电影。
雨点般拳头落下,果断倒在地上,双手抱头蜷成团。护住周身要害,承受暴风骤雨。小弟们讲义气,破口大骂施暴贼人,必须每人奖金一贯。然而刀兵出鞘,骂声戛然而止,兔崽子们怕死了...拿小本本记上,每人扣两贯。
打击还在继续,强迫意念转移,响起上辈子经历。也是英雄救美,也是挨打的姿势,直接被打住院。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没有以身相许,妹子悄悄跑了,医药费自付。
那就是个悲剧,受伤的不止身体,还有崩塌的信仰,好人未必有好报。不知过多久,打击渐渐停止,浑身都在疼,脑袋阵阵昏沉。依稀听到娇喝,被强行拉起,被刀锋架脖颈。
这些个兔崽子,下手忒狠了。等大脑恢复清明,正迈着机械步伐,成为一名光荣战俘。队伍往西南走,最前方是马队,麻脸和女贼领头儿。
长长的粮车队,耕牛被牵鼻子走,真的很悲哀。五十吨田赋被劫,外加五十头牛、三十匹战马,刺史也扛不住。若能逃出升天,还得靠新城美言,求李九网开一面。
感觉脖子很痒,低头见绿色丝巾,应该是小娘皮绑的,包扎咽喉伤口。扭头往后看,小弟们垂头丧气,杂乱无章跟随。两旁是押送兵,个个手提横刀,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能因为绳不够,没有五花大绑,而是结成数条长绳。捆住战俘的右臂,捆成串糖葫芦,左脚踝也被绑着。一共五个纵队,移动速度很慢。风水轮流转,之前都是捆别人,现在沦为阶下囚。
压抑不住郁闷,脚也磨的生疼,可能刚才挨打时,碎土石进鞋里了。越走越难受,应该破皮了,很想停下倒出鞋里...鞋?忽然想起什么,醍醐灌顶般茅塞顿开,找到了自救办法。
假装肚子不舒服,双手捂腹,左手摸索,摸出右袖绣花鞋,藏在左袖子里。新城砸我的鞋子,竟然派上用场,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找到合适时机,戏精加身仰面摔倒,小弟们惊呼围过来。
趁乱送出绣花鞋,塞到平郎手里,后者马上缩手。队伍被迫停下,凶巴巴贼兵过来,劈头盖脸喝骂。武康嬉皮笑脸:“兄弟您别生气,刚才腿软了,这就起来...”
贼兵骂骂咧咧,架着他起来,还踹了两脚。十分钟左右,贼兵放松警惕,林平郎拿出绣花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左手背向身后,鞋子轻杵后边袍泽。也就几秒钟,手里鞋消失,老林欣慰浅笑。
弟兄们击鼓传花,小心翼翼传递,很快传到西边角落。路边是灌溉沟渠,机灵小兵也眼光六路,在适当的时间,找到适当的草丛,把绣花鞋丢入适当位置。
没惊动贼兵,着实长舒口气,小兵暗自窃喜。能看出来,贼人不是府兵,没军人的警惕。继续若无其事,直到看见茂密大山,嘴角扯出微笑。心里十分笃定,鞋子快来了,此地必留记号。
果然不出所料,小兵把鞋藏袖中,眼观鼻鼻观心。寻找合适地点,很快眼前一亮,果断故技重施,扔进茂密灌木丛里。不到两分钟,听见贼兵咆哮,难道被发现了?
得知要蒙眼,一时心有余悸,幸亏及时出手。按照贼人吩咐,单手解掉腰带,配合他们蒙住双眼。伸出左手,搭袍泽肩膀,机械挪动脚步。
不禁想起训练时,大佬说的特种部队,以及那些常用手势。掐拇指和食指,掐袍泽肩膀,另外三手指,依次点击袍泽。此为OK手势,表示完成任务,袍泽应该明白。
感受袍泽肩膀微动,露出欣慰笑容,确信消息能传给大佬。虽然成为俘虏,却无丝毫畏惧,大佬都不怕,我怕什么?以大佬的本事,肯定带我们逃走!
被寄予厚望的武康,表示毫无把握。两眼一抹黑,也没特种兵本事,几个转弯后,脑子乱成粥,脑海画不出地图。听天由命吧,心里很纳闷儿,这些人到底多饿,敢冒抄家灭族风险,打劫朝廷田赋。
肩膀被轻掐,读懂其中意思,咧嘴无声干笑。尽人事听天命,祈求援军找到绣花鞋,然后顺藤摸瓜。也希望新城小情人,心里有我这个人,想办法搬来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