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与会人员有:大总管苏定方,燕然都护任雅相,副都护萧嗣业,回纥可汗药罗葛婆闰,右领军郎将薛仁贵。以及专业打杂,负责端茶倒水,沙盘插旗的武康。
大佬们经过磋商,决定明日辰时,大军出金山北(蒙古国西部),与处木昆正面决战。会议的最后,苏定方发号施令:“右领军郎将薛仁贵,率你部五千精骑,做为前军左翼。”
薛仁贵应诺,苏定方继续:“药罗葛婆闰可汗,率领回纥精骑,做为前军右翼。燕然副都护萧嗣业,清点三千骑兵,作为后续增援;都护任雅相,统领后军步兵,稳步向前推进。”
逐个颁发令箭,与会人员全部起身,苏定方作最后陈词:“这是我军首战,望诸位齐心协力,不得有任何差池。老夫再次重申,必须首战告捷,必须旗开得胜。”
众人应诺离开,武康收拾会场,行礼告辞之际,被老苏留下。两人落座,苏定方沉吟,片刻后淡淡说:“韩非子曾言,宰相必始于州郡,将军必发于卒伍。想必变之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武康些许错愕,脸上露出喜色,点头如捣蒜:“不做地方官的官员,胜任不了宰相;不当士兵的将军,不是合格将军。恩师的意思,明天会派我出战,那再好不过。”
老苏笑容和蔼,轻抿茶水微笑:“变之切莫心急,会在适当时机,遣你加入战局。你曾指挥婺州平叛,更是身先士卒,与叛军厮杀。可格局太小,指挥千军万马,你还差太多。”
这个无法反驳,武康虚心接受,老苏继续:“你是当朝国舅,也是我的弟子,身份足够高。之前救灾剪官袍,在普通军士心中,也有不小威望。先从小军官做起,我会安排好,先回去休息吧。”
有安排就行,不是来旅游的,武康内心窃喜,恭敬行礼告辞。军令已经下达,全军开始备战,气氛阵阵肃杀。等回到营帐,被弟兄们围住,他们七嘴八舌,都是好战分子。
头盔挂横架,摘腰间横刀,坐在矮榻边,抓起烤羊腿,先吃饱再说。大快朵颐后,接羊皮酒袋,灌几口美酒,扫视众人,没好气儿道:“瞧你们的德行,个个眼冒绿光,那么想参战?”
林平郎憨笑,重重点头说:“当然想参战,俺们都是庶民,大字不识几个。想出人头地,就得战场拼杀,就得立战功。咱不远万里,不是来游玩的,大伙儿说对不对?”
众人深以为然,无不呶呶怪叫,惹来巡逻兵。钱顺笑骂几句,煞有介事道:“皇后让您捞功劳,您肯定不乐意,不能吃嗟来之食。咱们盛世安保,自己能挣功劳,不需别人施舍。大佬给句准话,咱们去前线吗,会不会参战?”
不吊他们口味,酒袋递给赵声,琢磨片刻回道:“明天是首战,恩师肯定亲临,咱们是亲卫队,自然会去前线。至于能否参战,他含糊其辞,说在适当时机。”
此乃敷衍词汇,众人很快泄气,赵声很不满:“适当时机,在俺看来,打扫战场罢了。咱们盛世安保,不比府兵精锐差,为何不能出战?要不您去求情,让咱们打头阵,绝对不给总管丢脸。”
不待武康回话,楚神客干咳:“还是算了吧,皇后数次交代,不许大佬冲杀。弟兄们都明白,咱们的大佬,是皇后的心头肉。万一出了差错,咱们都得陪葬。”
钱顺嗤之以鼻,嘲讽楚神客:“当初的楚神客,孤身刺杀大佬,现在却成了软蛋。大佬不是弱书生,是杀人的祖宗,哪次不带头冲锋?我说老楚啊,胆子越来越小,被酒色掏空了?”
楚神客轻啐,翻白眼反驳:“不是开玩笑,皇后很厉害,从来说到做到。苏将军非等闲辈,会安排好的,整个西北战局,论不到咱们指摘。等适当时机,他会派出咱们,都别心急呀。我说诸位兄弟,难道你们真想,大佬变太监吗?”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又惹来巡逻兵。小兵闻到酒味儿,直视羊皮袋,口水流出来。武康噗嗤乐,酒袋丢过去:“喝酒可以,别喝多了,当心军法。”
巡逻兵连连道谢,你们尽情嚎,俺绝不再来。他美滋滋走了,武康轻笑,干咳两声,郑重其事:“皇后爱护我,我不能给她丢脸,你们也别给我丢脸。老楚说的对,要令行禁止,若影响大局,我也保不住你们。”
众人齐应诺,武康聚拢小弟,小声的吩咐:“吃饱睡足,装备整理好,特别是救命黄金。如果被俘虏,用黄金买命。都给我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性命放首位。别的不多说,都去休息吧。”
弟兄们点头,各自回铺位,钻被窝睡觉。巡逻兵喝完酒,过来送酒袋,一时目瞪口呆。营房鸦雀无声,刀兵陈列整齐,比娘子闺房还整洁。这些婺州兵,能吃能喝能睡,着实令人羡慕。
腊月初七辰时,沉闷军号响,众人立刻起床。互相披战甲,井然有序且迅速,都是明光战铠。五十保安分两列,接大佬命令,依次取兵器,去营帐外列队。
武康戴头盔,横刀挂左腰,手持连枷棍,慢悠悠出营。三百兄弟,列阵完毕,三个方阵,挺拔如松。再看唐军大营,稀疏几个军阵,都杂乱无章的。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暴击,酒囊饭袋啊你们。武康嗤之以鼻,转身面向马厩,高喝跑步行进。整齐的脚步,招展的披风,在军营里拉风。府兵无不侧目,不论战力如何,看起来赏心悦目。
跑到马厩外,各自解缰绳,飞奔集合地。空荡荡草原,只有几个大佬,婺兵最先到达。武康打马上前,对他们抱拳,话语掷地有声:“大总管卫队婺营,三百零一人,已全部整装,请将军指示。”
大佬满意点头,苏定方摆手,武康去他身边,婺兵守卫身后。经过无聊等待,大军终于集结,行军令下达,骑兵行在前边,步兵随在后。沿着金山北,有条不紊推进,进逼处木昆部。
沿途没有人烟,旌旗遮天蔽日,惊飞金山群鸟。湛蓝的天空,青青的草原,通天的煞气。不知走多久,前方出现人影,是处木昆骑兵,黑压压望不到边。
双方距离五里,大军停止行进,开始战前对峙。武康搭眼瞭望,灰蒙蒙敌军阵,有红影鹤立鸡群。在军阵最前方,队伍正中央,应该是懒独禄,挺骚包的嘛。
三军禁声,马匹躁动,踢踏四蹄。两团煞气,前方蔓延,交织一处,四周扩散,笼罩方圆。半刻钟后,薛仁贵左前锋,药罗葛婆闰右前锋,萧嗣业后援。前军全部就位,护卫中军精骑,攻击即将开始。
苏定方沉吟,忽然看向武康,不容置疑道:“变之率三百婺兵,以及右郎将左宣部,右屯卫张定远部,共两千骑兵。充当前军先锋营,准许便宜行事,诛杀敌营前军,能不能做到?”
武康登时懵逼,真的不敢想,会成为先锋营。呼吸很快粗重,一时脸色潮红,拳头猛砸胸膛,近乎咆哮道:“请恩师放心,定不负重托,吃掉处木昆前军。”
苏定方点头,令箭传下去,先锋迅速集结。武康驾驭斗骢,来到军阵前方,调转马头观望。中间是婺兵,楚神客为首;左边是燕然兵,郎将左宣统领;右边是右屯卫,郎将张定远统领。
当即提高嗓门,最大声音喊:“吾姓武名康,大总管亲传弟子,皇后的堂弟,任先锋营主管。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命属于我,我的命属于你们。弟兄们,为了大唐,随我冲锋——”
战鼓随即擂响,武康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边。斗骢马太过神勇,拉开先锋数十步,楚神客追不上,气的直骂娘。大佬还是那德行,只要身入战场,就是不要命的主。
距离快速拉进,热血开始燃烧,嘴角扯出狰狞。调整最佳状态,武康弓起腰身,拉开两石强弓,瞄准那团红影。灭亡西突厥之战,射出了第一支箭。
敌营山呼海啸,刹潮水般涌来,一时万马奔腾。武康大脑急转,羽箭再次搭弓,凭感觉仰天抛射。双方箭雨交织,哀嚎瞬间响起,骑兵纷纷落马。
此刻心无旁骛,冷静抛射第二箭,强弓插入锁套。高举连枷棍,旋转六棱铁,双脚死踩马镫,扯嗓门咆哮,迎接骑兵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