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令如山倒,众卫士下马,两人为一组,互相披战甲。钱顺和平郎联手,帮大佬披黄金甲,楚神客抽千牛刀,递到大佬手里。武康手握刀柄,刀尖杵上草地,笑意越发嗜血。
如此锋利宝刀,终于能见血了,今天的砍人行动,应该非常爽。走到斗骢头前,温柔给它搔痒,轻靠它耳边说:“我们即将冲锋,你会头前带路,找到达延莽布支,让我砍了他的头。拜托斗骢兄弟,别让我失望。”
卫士披甲完毕,纷纷踩镫上马,老苏一声令下,刹那雷声滚滚。武康一马当先,右手握刀柄,刀尖贴地面,迎着呼啸西风,划出一道细线。狂奔三里左右,斗骢跑向西北,是孟达天池方向。
孟达天池附近,有密麻的营帐,围拢中军大帐。中年大汉达起,是达延的侍卫,手提剥皮绵羊,快步赶去大帐。狂风吹起细沙,迎面呼啸扑来,赶紧抱住全羊,揉掉眼中细沙。
咒骂着鬼天气,到中军帐门口,听到吱呀声音。循着声望过去,高高的旗杆上,四具尸体摇晃。黄脸露出狞笑,该死的大唐卫士,跑到吐浑谷刺探,不把吐蕃放眼里,活该吊死你们。
低头走进大帐,暖流扑面而来,众人大快朵颐,气氛非常热烈。全羊交给仆役,抚胸向达延行礼,毕恭毕敬道:“尊敬的莽布支,西风越来越大,勇士苦不堪言,请莽布支定夺。”
众人停止吃喝,目光聚焦主位,达延考虑片刻,淡淡吩咐道:“传我的命令,除了营外哨勇,其余全部回营。都吃饱喝足了,等大风停止,拔营前往积石关。”
达起高声应诺,正欲转身离开,却听曼史喊停。曼史放下羊腿,抚胸行礼道:“尊敬的莽布支,汉兵近在咫尺,不能掉以轻心。若勇士们回帐,汉兵突然袭击,我们猝不及防。”
几秒钟的沉默,爆发哄堂大笑,无不前仰后合。曼史对面的八字胡,抹掉嘴上羊油,扯嗓门戏谑道:“汉兵只有千人,我们八万大军,借给他们两个胆子,也不敢进攻我们。”
众人随声附和,曼史依旧皱眉,八字胡继续说:“这么大的西风,眼都睁不开,他们还是逆风,肯定不会袭营。曼史你放心吧,这里可是高山,不适合汉兵作战。”
短暂的沉默,曼史闭上嘴,举手中酒碗,邀八字胡共饮。达延看向达起,继续吩咐着:“营外所有哨岗,每人赏赐美酒,严令坚守哨位。特别是营门处,你亲自去告诫,不能掉以轻心。”
达起离开大帐,很快吩咐下去,提着羊皮酒袋,来到营门哨岗。攀爬上瞭望台,递出手中酒袋,望阴沉沉远方,片刻后说吩咐:“莽布支有令,坚守你的哨位,若有意外发生,立刻敲锣示警。”
哨兵大声应诺,等达起下瞭望台,小声咒骂几句。这种鬼天气,汉军不是傻子,你们营内休息,我冻的瑟瑟发抖。心里很是不平,又闻烤肉香气,听军营喧嚣,继续咒骂着。
半刻钟左右,长枪放旁边,蹲在哨板下,揪酒袋木塞。提鼻嗅袋口,乐出大黄牙,首领们喝的,闻着就想醉。盘膝坐哨台,拿出青稞饼,仰头喝美酒,心里美滋滋,还哼起小曲。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马蹄声,是从营外传来。小心探头观望,瞬间如遭雷击,被眼前画面震惊。黑压压的骑兵,金光闪闪的盔甲,高高举起的战刀。
汉兵竟然袭营,哨兵本能大喊,丢掉手中酒袋,拽出腰间鼓槌,猛敲瞭望铜锣。尖锐锣声响,正欲再次擂,感觉太阳穴冰凉,很快失去意识。鼓槌无力滑落,身体摇摇欲坠,坠落瞭望台下。
听到锣响的吐蕃兵,纷纷跑出营帐,看见奔袭的骑兵,瞬间乱成一团。扯嗓门喊敌袭,顾不上披甲执刀,四下仓皇逃窜。达延来到帐外,达起匆匆跑来,声嘶力竭吼:“莽布支快逃,汉骑兵袭大营。”
达延猛地甩开,呶呶怪叫着,企图稳定军心,又被亲卫拦住。眼见大势已去,立刻上马狂奔,余光见到黄金甲。想起元日朝会上,猜破谜语的侍卫,印象太过深刻。突然涌起恐惧,挥鞭猛抽马背,仓惶向西逃窜。
双方刀兵相接,战局很快一边倒,这是场大屠杀。吐蕃兵猝不及防,犹如没头苍蝇,没有反抗之力。到处是哭喊,到处是血腥,有的被砍死,有的被踩死。唐兵入无人境,不管老弱妇孺,见到人就砍,尽情收割着。
武康双手握刀,凭借马的冲击,到处横冲直撞。锋利的千牛刀,是杀人的利器,根本不用使力。只要握紧刀柄,放在肉身附近,动能会完成收割。
个头高的掉脑袋,中等身高齐胸斩,个头矮的齐腰斩。紧跟着苏定方,肆意策马狂奔,只去人多的地方。战马撞散人群,架起长刀收割。苏定方六十八岁,提刀杀起人来,丝毫不逊武康。
营帐被撞倒,篷布被引燃,火势借风势,军营成火海。达延见此画面,就觉气血攻心,一口老血喷出,直接昏厥过去。达起目眦尽裂,抱他上自己的马,继续向西奔逃。
频频扭头望,心弦越绷越紧,甩不掉黄金骑士。咬牙拔弯刀,刺马屁股上,战马吃痛,嘶鸣狂奔。风越来越大,已经睁不开眼,战马两人共骑,速度越来越慢。
跑出十多里,到白兰山脚,脸上露出狞笑。山里地形复杂,只要逃进山里,就能躲过追杀。身后响起哀嚎,下意识扭过头,黄金甲如影随形。犹如嗜血魔鬼,千牛刀如收割青稞,疯狂的屠戮亲卫。
达起不断祈祷,死盯白兰山口,只要十个呼吸,就能逃进山里。千钧一发之际,战马突然后坐,是后马腿中箭了。下意识扯缰绳,控制身体后仰,双双跌落马背。
不顾钻心剧痛,抱住莽布支,欲起身逃命。觉察金光靠近,不禁呆愣当场,眼睁睁的凝望,近在咫尺的黄金甲。千牛刀下压,拇指宽的刀刃,闪过自己咽喉。
前方没了敌兵,武康调转马头,四周也空无一人。望着远处火光,起了鸡皮疙瘩,至少远离部队五里。刚才没时间思考,凭着感觉追赶,认为自己的猎物,是吐蕃的大人物。
环首望四周,确定没危险,提马走上前。刚才那孙子,保持着姿势,只是没了脑袋。往他脸上看,眼珠瞪的滚圆,有痛苦和不甘,无惊慌与恐惧。
再看他抱的人,穿普通皮裘,没任何饰物。吐蕃的大人物,都是披金戴银,这就是个喽啰呀。保护他的亲卫,应该只是奴隶,必须忠心护主,否则全家遭殃。
翻身跳下马,千牛刀插地上,蹲在他身前,仔细的辨认。脸肿成猪头,青一块紫一块,血水混合泥沙,根本认不出来。上下其手搜身,找不到任何饰品,无法证明身份。
真他娘的晦气,既然是个小官,也没必要活捉,见你的佛祖去吧。拔出短障刀,危机感来袭,下意识偏脑袋。闪过刺杀匕首,同时挥起拳头,狠狠砸他脸上。
障刀风驰电掣,割开他的喉咙,然后快速起身。盯他的绝望,扯自己的狞笑,有点儿意思嘛。收起短障刀,学他的样子,双手捂咽喉,伸出舌头呜咽,模仿的惟妙惟肖。
三分钟过去,终于死翘翘了,瞪圆的三角眼,貌似死不瞑目。好丑的死相,武康被恶心到,浓痰喷过去。真是哗了狗了,该死的烂扑街,死都这么难看。
果断翻身上马,提起千牛刀,找大部队汇合。内心异常兴奋,如此乌海之战,打的真是爽。一千大唐骑兵,破八万吐蕃兵,堪称酣畅淋漓。老苏不愧是战神,如果我是指挥官,不敢如此冒险。
可惜他不知道,刚才被割喉的,就是达延莽布支。吐浑谷的王子,堂堂吐蕃副相,三号实权人物。唐蕃乌海之战,类似魏蜀街亭战,消息传到吐蕃,禄东赞暂时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