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死缠着师父,徐无道长终是给出了一个赚钱的法子。
——剿匪。
说这世道,山林草泽中不知有多少贼窝,那密州又产盐,私盐贩子的钱更多,想赚钱再没有比黑吃黑来钱更快的了,而有了钱,想征什么样的兵就可以自个说了算了。
秦越一想,有道理,当下之急是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头,如“剿匪巡检”之类,就可以便宜行事了。
徐无道长出完主意便甩手了,说顶多给你个五千两银子当本钱,回来无论如何得还上六千两,其它的事秦越自个想法子。
秦越只好揣着银票出门,想当然的去找张永德,到了宫门才想起这里可不是随便能进的,殿前司衙门也不在殿前,再说,这事能在公堂上回禀么,秦越哑然失笑,暗骂自己糊涂。正要拨转马头,却见那宫门前跪了一地的官员,好奇的看了两眼,事关国是,可不敢乱问,急急的走了。
他来到张府,很快找到一位姓祝的长史,把来意说了一遍,哪知对方断然拒绝,要不是看在五十两银票的份上,估计都要将他乱棍打出。
秦越只好告辞,才出府门,却见张永德正在一队甲士的护卫下回府,忙候在一旁拜见。
张永德见了秦越,略感惊讶,点点头就进了府门。
秦越没机会说话,不由沮丧,拴马石上解下缰绳,正要上马,却见一个小厮跑出来,说张帅要问话。
秦越跟着进去,果见张永德停在院中等着他,笑道:“本帅想起你曾邀游天下,南唐西蜀北汉都曾去过,说说看,对我汴京有何看法。”
秦越没曾想问起这事,当下定定神道:“论国土大小,我大周当世第一,论京都规模,我大周要排末尾。真要说起来,江宁最雄伟,益州最繁华,晋阳最耸峻。而我汴梁,却是残破、脏乱,实在……实在是……”
“嗯,若要修整汴京,可有良策。”
秦越心头好吓一跳,忙道:“事关国家大计,自有圣上,宰执,庙堂筹划……”
张永德笑笑,道:“在某府里,随便聊聊,你上次的买卖论颇为新奇,想来财计之事你也精通,走,边走边聊。”
秦越猛然想起宫门前跪了一地的官员,猜到了一些,问道:“宫门前……”
“一群老顽固,圣上要修建京师,才开议,就一个个上书了,说什么天下方安,民生尚艰,国力疲蔽,不可大兴土木云云,圣上着实气恼。”
“这些事情,圣上知道,大家也清楚,仅这京城中就还有许多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不堪劳役之重,可一国之都,如此残破,实在有伤国体……
你说说看,可有好办法?”
两人在花厅坐下,有婢女奉上香茶,秦越接过,浅抿一口,知道眼前这位是临时起意,病急乱投医,不过讨论一下也无妨,甚至心底里还有一丝小骄傲,便问:“可有舆图?”
张永德微一示意,一个随从就把肩上的长圆筒取下来,在地上摊开,正是汴梁周边的舆图,这图就画的详细了,官衙,民舍,军营,草市,水流、农田标注的清清楚楚。
秦越心想,敢情才出宫呐,还带着任务回来的。
他仔细的看了看,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复又闭目思考了一番,渐渐的就有了些头绪,一回头,发现张永德正饶有兴趣的打量自己,而祝长史与另两位年长的文士不知何时到了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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