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一排椅子排着,静候他们登台。
李谷率先登台,在正中椅子上坐下,见左中右三军皆已就位,军容齐整,不由的暗自点头。
正要说话,却听甲叶铿锵声再次响起,脚步橐橐声整齐有力的自远而近,不一会已到辕门外,领头的两人翻身下马,这才率队而入。
这打头的两人全身披挂,身着禁卫上军将甲,提着九环朴刀的魁梧彪悍,腰悬长剑的则是俊郎非凡。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队身着两裆重铠的昂长大汉,横着雪亮的朴刀。
这队甲士五人一排,领头正中一人高举大旗,左右两人的朴刀则一致横向外侧,如蜈蚣般的嚣张横摆。
虽然那刀并不近身,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这彪悍的血杀气所震住,禁不住的后退了一大步。
甲士身后相隔二十步,又来一队弩弓队,手执大弩,左腰插刀,右腰悬矢嚢,走的雄纠纠气昂昂。
弩弓队走完又来一队牌刀队,左手藤牌,右手镰刀,那刃口刀尖也是向外翻着,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荡,直如螃蟹横行。
牌刀走完是钢叉队,钢叉队走完是步弓队,个个神情冷漠,目不斜视,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挟裹着的血杀气也越来越浓厚。
辕门外又来一小队,人数不到二十人,身穿紧身短靠衣,腿打倒卷千层浪,脚穿牛蹄分趾鞋,个个斜背一大捆粗麻绳索,索头上系穿着寒光闪闪的五爪如意勾,被士兵用右手提着,左手提着的则是歪把子短柄鸡镰爪。
李谷自这一队人马进来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正要发话,辕门外一阵马蹄声又如雷炸开,自远处滚滚而来,转瞬间冲到辕门。
当先一将猛一提缰绳,那大青马一个人立,堪堪在辕门外一步处止住,其身后的马兵也几乎就在同时停住,纷纷下马牵缰而行。
但见这一队人马,清一色黑盔黑甲,右手执长枪,左腰悬长刀,腰后挂弩弓,背上还插着三枚标枪。
兵强马壮,杀气腾腾。
这一队人马进了营后发现已无空地,当先少年也不迟疑,直接率兵站在左中两军中间,对左右看来的怒色视而不见。
陈疤子见人马到齐,这才上前三步,行军礼,“启禀大帅,殿前司虎牙营五百将士按时到达,请示下。”
李谷冷哼一声,对那领头的疤子将军道:“按时到达?三军早早列阵,为何尔等独独来迟?”
陈疤子不慌不忙,回道:“禀大帅,我营卯时三刻接到通知,说辰时初刻到营,眼下辰时未到,三通鼓也未毕,是以不迟。”
李谷木然着脸,微一颌首,冷声道:“下不为例。”
王彦超初来乍到,不知情况,见虎牙营个个桀骜不驯的样子,心中有所不满,冷哼一声,道:“虎牙营,好大的名头,难道张永德就是如此练兵的?”
秦越接话道:“好教这位将军得知,虎牙营为独立营,乃是殿前司编外编制,张帅平时并不管营中事务。”
“大胆!见了副帅还不见礼。”
边上一位将校适时的出口训斥。
秦越装出一股诚恐惶恐的样子,连忙补了一个军礼,道:“实不知副帅驾到,我营自七日前到此,一直闭营苦练,实不知营外之事,请副帅恕罪。”
王彦超讨了个没趣,听了这话又有些见疑,便看了李谷一眼。
李谷有些惭色,自嘲一笑,道:“这两天忙着筹备军务,难免疏忽了,两位将军请先归队。”
“诺。”
秦越借着列队之际好生的打量了一下台上坐着的将帅,见左手第三位的白须老将旁有一位矮胖的将军,满脸横肉,细小眯眼,心想这可能就是那蔡州防御使李千了。
正看着,那李千感受到秦越的目光,也斜睨着看过来,一道无形的火光倏的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