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南城,申正。
经过半天时间的耐心准备,南唐将领终于挥下了进攻的令旗。
一时间,沉闷的脚步声开始密集的响起,渐渐的越来越响,越来越重,如地动山摇。
“唐军攻城了……”
甲寅倏的站起,手扶女墙往下探头,只见唐军如蚁密集,正抬着云梯,推着冲车,举着大橹,步步压来。
“弓手准备……”
“抛射……”
随着一阵密雨般的箭矢离弦,顿时有惨叫声开始响起,但敌军并没有慌乱,依然呐喊着奋勇前进。
一时间,呐喊声,利矢破空声,惨叫声,喝叱声,奔跑声交错响起,无形的威压终究变成实质的伤害,就连城头上都有嚎叫哭泣声不和谐的响起。
“不要慌,敌军没有投石车,攀云梯只有送死的份,等他们到了城下再准备投檑……”
精锐老兵大部分都被陈仓带走,如今城头上大半是新兵,虽然城墙早已分段,有老兵带着,甲寅也不得不大声吼叫着打气。
东段,赵山豹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他一边吼叫,一边挽弓,组织弓手快速射杀。
负责中段的花枪却冷静的很,自从秦越接手肃剿内应的事务后,他便上了城。此时尚有闲暇往锅底添柴,好让锅里的油温更高一些。
城下,唐军已冲到护城河前,正在弓手和大橹的掩护下搭桥,城头弓手虽然忙碌,但百名弓手显然还形不成太大的压制,很快,一座座简易木桥搭起,唐军纷涌过河。
云梯竖起来了,骁卒开始攀登。
“投檑……”
一块块石头重重掷下,一勺勺热油淋下,惨叫声开始密集响起……
这样的大动静,秦越自然听的清清楚楚,急忙把城内治安交给刘强,自己带着两亲卫向南城奔去。
不过等他上了城头,唐军已开始鸣金后撤。
秦越探出女墙往下张望了一眼,只见城墙下到处都是尸体、断肢,血浆汩汩涌出,如小溪般的流淌,惨叫呻呤声此起彼伏。
秦越不忍再看,骂骂咧咧的道:“麻的,硬要来撞一次南墙方罢休,却惨了这些家伙,我们伤亡如何?”
“还好,只有五十多人受伤,二十几个死亡。”
甲寅过来道:“归功于豹子,他们弓手压制的好。”
秦越对赵山豹笑道:“你们营今晚多三坛好酒。”
赵山豹嘿嘿一乐,却又问道:“晚上不守城?”
秦越没好气的踢他一脚,笑道:“你不会先存着?”
甲寅指指城下,问道:“下面该怎么办,还有不少活的?”
“暂时不能管,唐军要是来清理,就放他们过来,要是他们不来,就只能在那弃着,也好怯敌。”
甲寅点点头,不再说话。
战争,就这样残酷。
夜幕悄然降临,将一切都笼裹在黑暗里,有夜枭怪鸣,与城下时不时响起的微弱惨叫呼应着,令人毛骨耸然。
城头一字排开一堆堆的篝火,一是用来取暖,二是驱散恐惧。
甲寅独坐于女墙上,看远处唐军大营里的火光星星点点,他想家了。
虽然,他现在并没有家,但汴梁城里有师父,还有苏子瑜,也不知道自己托人送回的石斛她吃了没有,眼睛还痛不痛,她是不是偶然间会想起自己?那宅子造的如何了?想着想着,就开始畅想未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手上一痛,却是被小虎夔给咬了,他无耐的解下腰间悬着的竹筒,走到火堆前开始温羊奶,小家伙才冒出两颗嫩牙,咬人却是十分的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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