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进退两难

    正当林展宏为自己的组合出击和张氏的默契配合，暗自叫好之时，电话催他务必过去谈一个棘手的合作项目，林展宏只好略带遗憾地起身告辞，而张氏夫妇极为识趣，将朱灵的小手强塞进了他的大手，一起送他下楼。

    待林展宏离去，张大哥啧了一声说：“不对啊，虽然小林那家企业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一个普通的行政人员开这么好的车吧？而且还被邀去谈什么重大项目？”

    原来林展宏的公司在当地口碑极佳，中层干部以上的员工，购车均有津贴，5年以上的老员工，购房也均可享受一定额度的无息贷款，因此人员向来稳定，鲜有对外招聘，且一旦有此类消息出来，无不引众多求职者蜂拥而至。刚自我介绍时，林展宏为了更易融入到朱灵的朋友圈，只是低调地说他是公司行政管理人员。

    张大哥一语点醒张姐，令她惊呼一声：“他不会就是撞伤你，然后买了好几套房的林总吧？啊！想起来了，上次路边跟你抱一起的也是他吧？难道你们那时就好上了？”

    真实身份被张姐猜到，朱灵并未否认，至于何时对上眼的，朱灵却一时无从回答：是什么时候开始心生情愫的呢？是路边相拥吗？是魔山许愿吗？还是不久前的英文暗示呢？

    朱灵心里乱糟糟的，越想找出这段情的起点，却越是在千思万绪中模糊不见，只好就今日之事道了句实情：“其实，他今天才向我表白，而我还没敢答应呢！”

    这个城市里，朱灵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张姐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看待，再加上自己性格开朗，平日里嬉笑打闹也常有，但将才听了朱灵的回话，则完全没了调侃打趣的心情。

    感情这事，朱灵虽已看开，但皇帝不急太监急。张姐前前后后给朱灵介绍过几位，可听说是未婚先孕的单亲妈妈，又是没根没基的外地人，一个个的都委婉拒绝了，有的甚至连见面机会都没给。今日见林展宏对朱灵这般体贴照顾，又在一个不错的公司任职，张姐恨不得立马让他俩领证结婚去。

    在张姐看来，朱灵好比沙漠里的独行者，长久滴水未进，忽现一片绿洲而如获至宝般令她高兴。只可惜，过犹不及，走进一瞧才知不是一小片绿洲，而是一大片根本不属于沙漠的热带雨林，面对如此茂盛的森林和宽广的水域，又唯恐一脚踏进，结果是万劫不复之地。

    “他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什么老总，还偏偏是这么大一公司的老总，唉！”张姐低声呢喃了一句。

    张姐是过来人，眼明心明，可越是明了，就越不敢给朱灵出主意，不知该叫她趁热打铁，还是该叫她抽身而退！

    这时又是张大哥，一语点破了缄默中进退两难的人：“小林虽然有点好过了头，但毕竟是好的，既然是好的，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呢？当然‘锦鳞与绣羽，水陆有伤残’，高空的鹰要与水里的鱼长相厮守，怕也不光勇气二字的简单，但我觉得可以试着交往，看现实中到底有什么问题。身为高空的老鹰，他都敢俯身入水，与你同行，你这水里的鱼儿，是否也该勇敢一些呢！”

    张姐马上附和，并进一步分析道：“老张说得对。既然他的公司注重以人为本，那么他也一定是看上了你这个人，看到了你人性中真善美的东西，这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最难能可贵和最具魅力的。所以，灵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张姐说到这顿了顿，又不忘谆谆告诫道，“但也不要一下子全部投入，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哪天真有什么解不了的，我们再退出也不迟，不至于伤得太深，啊！？”

    张姐是很爱开玩笑的人，平时正经的和不正经的事，常就着心情拿到嘴里嚼舌烂根地耍玩，唯独朱灵感情上的事，她从不含糊。而朱灵也知道，张氏夫妇刚才所说决非玩笑，她看到了张姐来回揉搓的双手，看到了张大哥向上锁翘的眉头，以及二人脸上难得一见的严肃。

    水中的鱼儿，就算使出浑身解数，那凌空一跃的高度，和空中停留的跨度都十分有限，多希望他是水里游向我的一条鱼，或者我是空中飞向他的一只鸟，偏偏为何我们的交集，单就这样想想，似乎都没了好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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