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鱼拿什么勇气去奔向一只鹰?
然而就在这时,朱灵又想到了一种即可水里游,也可天上飞的动物,令她勇气大增。
童话故事里,冬天过后的来年春天,丑小鸭不就脱胎换骨成展翅高飞的白天鹅吗?也许现在的我就是蛰伏期中的丑小鸭,正等待着春暖花开的到来。
可林展宏表白过后,却又连续几日无声无息,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勇气和信心,被无情地打回原地。她甚至怀疑那句“我爱你”是否只是他的口误,再或者那只丑小鸭是否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她心中的自嘲,疑惑和期待,搅合一起,就像雷雨天的前夕,潮湿而闷热,令她烦躁不已。
入冬的天,说寒就寒,披了外套,裹了围巾,风还是滋滋地往身体里钻。她想:他的爱也许也跟这天一样吧,前面直冲云霄,阳光普照,后面又直落冰窟,地冻天寒。
她无奈一笑,朝自己的手心哈了口热气,双手交叉环于胸前,逆风前行,忽然,一件大衣加在肩上,身后传来沙哑的一句:“想什么呢?是想我吗?!”
朱灵欣喜回望,却见他眼窝深陷,眼内布满血丝,胡子也冒着尖刺,一脸的削瘦倦容。
“我不冷,你这样穿太单薄了!”朱灵将大衣回披于他身上,而他顺手牵起衣襟将朱灵一并裹于怀里说:“灵儿,我想睡了!”说完,头往她肩上一沉,似乎真的睡了过去。
朱灵见情形不对,忙拍着他的脸喊“展宏”,并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回自己家,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一觉醒来,已过了午点时间,林展宏睁眼一看自己躺在朱灵家的沙发上却不见朱灵,大喊一声:“灵儿!”
朱灵边理头发边从主卧出来,林展宏料她在里面午休,不满道:“我睡沙发你睡床,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再怎么你也应在客厅与我一起,好让我一睁眼,就能看到你蓬头垢面的样子!”
一说到蓬头垢面,林展宏不禁想起她上次穿睡衣给他开门的情景,不免又调侃一句,“今天怎么没穿那件性感的V领?”
朱灵窘得一脸通红,身边没什么好拿,只好顺手把扎头发的橡皮筋,用力砸向林展宏,羞中带怯地躲进卫生间。
林展宏笑着摇摇头,蹑手蹑脚来到卫生间门口——任你怎么躲,出来非要逮个正着不可。
可朱灵躲在里头半天没动静,林展宏只好嚷嚷:“灵儿,我饿了!”朱灵看他今早困成那副样子,想必也确实饿得不行,只好乖乖就范,走了出来。
刚踏出,自然是被林展宏一把抱住,四目对望,他忘了饥肠辘辘,这些天,他是极想她的,否则不会困乏至极,还要坚持过来见上一面。他轻轻掐了掐她羞红的脸问:“我们的事,想清楚了没?”
林展宏曾以为,在他不搅朱灵心思的这些日子里,她能静心想想他对她的好,而张氏夫妇也定是不遗余力地撮合,却不料现实并非如此。
见朱灵依旧缄默不语,林展宏也没为难她,只是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我们先去吃饭吧!看来不请你吃吃饭,逛逛街,看看电影,我还真有可能追不到你!”
一路上,林展宏东扯西扯,但扯来扯去也无非是想将二人关系确定下来,可朱灵的嘴却偏偏缝上似的,半字没有,再加上项目又谈崩了,待下车时林展宏终于忍不住硬邦邦地问:“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做你男朋友,难道还不够格吗?”
说完往前紧逼一步,朱灵只好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车头挡了去路,林展宏再次凑前,目光如炬盯着朱灵,逼迫得她渐渐后弯,最终躺倒在车身上,这时,他分别扣住她双手,身子压了过来,又问了一声:“说句‘我爱你’,当真就这么难吗?”
朱灵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说:“你是天上最亮的那弯月,我是水中仰望你的一颗星,星月相伴的幻想禁得起什么打击,哪怕一粒小石子,都能将我这一池的美仑美奂碎成泡影!我,怎敢说‘我爱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