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养蜂人呆在一起。
原来芦笛是一只蜂王。田野里四处飞翔的蜜蜂,不过是一群蜂精。事实上,养蜂人芦笛和芦行是妖魔的重要内线,那封信就是妖魔头领给他们的。
苏穆大惊。她逃跑,却被他们发现。芦笛和芦行化身成蜂妖的真身,在苏穆身后穷追不舍。
苏穆跑到小径,已经被他们抓住。而远远地,不知情的梁忱惟正在朝这里走来。
芦行命令芦笛先结果了苏穆,然后径直朝梁忱惟飞去他根本不是什么芦笛的哥哥,妖魔头领很早就将芦笛许配给他了。当他发现梁忱惟送给芦笛的一副画卷时,熊熊燃烧的妒火几乎吞噬了他。
芦笛捆绑了苏穆,却没有杀她。苏穆愤怒地喊:“为什么不杀我?你这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芦笛笑。她把苏穆扔在花丛后,用草叶堵住她的嘴巴,然后朝梁忱惟飞去。
苏穆在花丛后的罅隙间,看见了接下来的一切。
反戈
三人围殴起来。梁忱惟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只能疲于招架,慌乱间,被芦行蛰中,他踉跄着试图逃脱,才跑了几步便已昏倒。
“杀了他!”芦行命令芦笛。
苏穆悲伤地看着这一切,梁忱惟就快完蛋了,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真是不会有好下场。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芦笛突然转身,她把自己的刺射向了芦行,芦行当即倒地毙命。
作为蜂王的芦笛,在那一刻,反戈。
尊严
芦笛飞回来,解开苏穆身上的的绳索,将一罐蜂蜜丢给她。
“你可知,当初曾有蜂虎追我,是他救了我?
你可知,那蜂虎为何追我?只因我在他的巢穴得到了遗失多年的风卷天书。
你又可知,我已经将天书的秘密藏在他为我描摹的画卷卷轴里?
世人只道海枯石烂。如果有一日,他忘了我,请将画撕毁,将卷轴里的天书给他。至此就当真了断。否则来世还是要纠缠不清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穆警觉地问。
“因为我希望能保持在他心中的作为人的尊严。请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芦笛飞回养蜂场,苏穆看见远远的火焰升腾起来。
芦笛知道,当蜜蜂感觉自己遇到危险时,会将自己的毒刺刺入对方的身体,并将毒刺留在对方体内。当蜜蜂离开之后,毒刺内的毒液才会释放,而没有了毒刺的蜜蜂不久便会死去,所以蜜蜂自卫的行为实际也是一种自杀行为。
她用自己的死,置换了他的生。
而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个女养蜂人的真实来历。
梁忱惟和芦笛在这个春天相识相知。其实他们不过都是来寻找风卷天书,同时又都肩负着另一个目的:刺探对方的军情。
守画
苏穆用芦笛留下的蜂蜜救活了梁忱惟。梁忱惟苏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养蜂人的帐篷前,当然他只看见了一片灰烬。
他一直不知道芦笛是个蜂妖,也不知道是她舍身救了他。
“她去了哪里?这是怎么了?”梁忱惟问苏穆。
苏穆不得不撒了谎:“妖魔入侵,烧毁了整个蜂场。她也被妖魔掠夺走了。”一句谎言,彻底葬送了自己今生和来生的希望。
他握着那副仅存的画,和手下出发去寻找。自然无果无归。
苏穆知道他找不到的,那是注定失望的寻找。
但她没想到梁忱惟宁愿和一个画中人结婚,也不愿意娶她。
她永远记得那一场悲伤的喜宴。
她对着他说:“我可不可以抱抱你?”一桌人都哀伤地沉默着。那是云麓仙居历史上最凄凉的一次喜宴。他宁愿选择与一个画中人成婚,也不愿选择一个活生生的弈剑听雨阁女孩。墙上便是芦笛娴雅美丽的画,画中的她知书达理地看着他和她,似乎比任何人都更能坦然接受这一切。
他张开双臂,就像多年前少年时代的某个夜晚一样。“这是你欠我的,如今还了。”她小声说。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但她知道他感觉到了。她离开,他装作漫不经心地伸手理了理衣襟。他的法袍上的一枚盘丝扣就在刚刚那微微一瞬间被她张口咬了去。
他望向她,她含着笑望过来,眼神里隐隐的恨只有他看得懂。今时今日,算不算是一场辜负。婚宴尚未结束,她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据说一个男人衣服上的盘丝扣代表他的心,可是她终是抢来了一枚扣子,而失落了那颗心。
婚宴后不久梁忱惟便起程奔赴前线,继续寻找天书,查探军情,寻找自己下落不明的妻。
苏穆在疑惑中望着他的背影。你会发现卷轴里的天书吗?来生你的心是属于我的吗?这个多事之春终于过去了,接下来还有夏天,秋天,冬天。时光流转,真的像没有改变一样。她还是决定做一名信使,继续送信,一直送到来世。人总是有很多不合时宜的愿望,也许比期待时光倒流更难,可她仍不愿背叛自己。走下去,会遇见自己的桃花源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