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陪酒

曦萌生一分敬意。

    沐铎紧握着酒杯，冷漠的俊容下掩饰着一分担忧。同时心底的怒火燃得更加猛烈。她宁可死都不愿求他，让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落败感。他不禁自问：

    “华曦，求本王真的很难吗？”

    就当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华曦必死无疑的时候，场中的局势却有了戏剧性的变化。副将的剑锋与华曦只有一寸之遥时，华曦突然下腰后仰，伸手便拉住了副将的腰带。借着对方的力，身体轻若鸿羽瞬息之间便平移到他的身后。华曦反手握紧手中的断剑，如闪电一般，分毫不差划过对方的颈脖。

    整个过程一气合成，带着几分唯美，若不是那缓缓倒地的副将，还以为是在演绎一段舞艺高超的舞蹈。直至地上的副将一动不动，众人方才大悟。她竟然将对方一击致命了。

    “妖女，你竟然杀了陈将军！”

    一位中年将军不禁大呼出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主位上的沐铎。众人也不敢再上前造次，均等待着座上那华贵冷酷的男子对华曦做最后的判决。杀人偿命，更何况死的是西秦颇有战功的将军。若不严惩，定会军威扫地。

    “华曦，你很好……很好！”沐铎眸光看向傲然挺立在风中的华曦，眸光带着杀气。手中一紧，酒杯便已成粉末。

    “来人，将她送到红营帐去，就当是本王犒赏三军的奖赏！”沐铎脸色阴沉，浑身皆是寒气。华曦听着不禁大笑，原来最可悲的人不是她，而是对面那个故作冷酷的男人。

    “沐铎，你就是个懦夫！”华曦向主位上的沐铎怒吼一声，便被军士带下去了。此时那名死透的副将已被军士拖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那股血腥气已渐渐散去。只是华曦绝尘而去时留下的那句话，却在沐铎心里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拥有百万大军，坐拥无上权利。他怎么可能会是懦夫？沐铎一遍遍的问着自己，可是心却越来越慌，陷入了迷茫。

    红营帐对于华曦来讲一点都不陌生。其实她挺惧怕这里，但是对于今夜的事她也绝不后悔。反正沐铎从来都没想过要放过她，她又何必卑躬屈膝的讨好他。即便是死了，她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的。

    华曦被关进了一个帐篷，里面除了一张污秽不堪的床，别无他物。华曦紧咬着嘴唇，只觉得浑身发冷。脑中那些曾经华曦的不堪记忆，又一次跃出了眼前。她似乎看到角落里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女子，正用绝望的眼神盯着那些可怜的宫婢。

    即便是死了，那些禽兽不如的军士都没有放过她们。他们肆意的大笑，肆意的放纵着那早已扭曲的人性。画面中的华曦也是和她今夜一般，嘴唇已被咬出了血，倔强的眼底尽是泪光，却不曾求饶半句。

    这是华曦第一次在她记忆中看清那个场面，感同身受的一点点体会着华曦公主的恐惧和绝望。最终在看着宫婢们冰凉污秽的身体被拖出去后，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华曦仰天大笑，强忍着眼圈中晶莹的泪光，最终从恐惧中站起身来。即便是死，她也要那些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