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倾斜着固定在地面上的迫击炮筒竟然开始了莫名的颤抖,他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战友,却发现他们正以呆滞的眼神愣愣的注视着远方。
仅是片刻,士兵就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震动,这跟刚刚己方重炮齐射时的感觉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然而这股震动却是持续着的,像是心脏跳动一样带着节奏。
他感到了某种震颤灵魂的东西,一股源自遥远的祖先在面对远古巨兽时的心悸,一种原始的,来自于生物体本能的威压从心底升起,那是一种无可置疑的力量。
一种存在,过来了。
他抬起头,空气中传来的浓郁的血腥味令他的喉头一片甜腻,即便是整片战场被无尽的虫群和密集的弹雨拼凑的处处都是亮点,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东西,那个顶着缺了一块的头冠钻出浓雾向着自己奔来的庞然大物。所到之处自动分开的虫群仿佛在无声的宣誓着它的王者地位。
他感到自己的牙齿有些发抖。
风开始挂了起来,围墙上的士兵清晰的感到阴冷的寒风在他们钢盔的耳畔嗖嗖作响,他们不安的对望着。只有操纵着远程武器的士兵们还在机械一般的将各种各样的炮弹打进铁丝网群中,虫群还没有冲到护城河,数量最多的机枪和各式突击步枪还没有到它们发挥的时候。
通讯频道内一片寂静,只有电磁被扰乱的细微的噼啪声。
“快看!”一声惊呼突然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充满着危险气息的安静。
大地开始了无规则的震颤,因为,其他两头伏在蔓生菌丛之上的未受到任何伤害的雷兽紧跟着那头暴走的同伴向着北城墙冲来。
“开炮!”炮兵指挥官已经无力再如之前那般大声的嘶吼了,他猛的一压手中的红色小旗,瞬间10道火焰再度喷涌而出。放完一炮的士兵们立即丢下手头的东西迅速的奔向了已经冷却维护完毕的重炮阵地,后勤人员还没有来得及撤离现场,炮兵们却已经等不及那区区二十来秒钟了,那足够他们多打上一炮。
经过测准之后的203毫米炮弹落在了雷兽行进路线的前方,按照计算,这最后一波迟钝的重炮将精准的落在雷兽的身上,即便是在奔跑之中,无人机的计算早已确定好了它的行进路线。
然而最终只有两枚炮弹砸在了雷兽的右肩之上,爆起的血花连同一截折断的骨刺证明了它的全身并不都如头冠那样的牢不可破。其余的炮弹落在了因为躲避雷兽而拥挤在一起的异虫群中,顷刻之间八道足有300平米的空白出现在了大地之上,残肢碎屑更是远超出了这些空白的范围,深深的扎入了远处的异虫身躯之中。
在炮弹飞出炮口的一瞬间,雷兽敏锐的向左横移了约有10米的距离,虽然压死了不少的虫子,但却成功避免了已经缺损了一块的头冠再次受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