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之中,一旦抽身,气机牵引之下,必将承受最猛烈的进攻。没有人愿意做这出头之鸟,只得苦苦支撑,期待奇迹地出现。
奇迹并没有如愿出现,死神反而降临到了他们头上。
“鱼叉,不要放走一个,这些家伙灭了牛白村,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唐承佑的爆竹已然告馨,见对方欲逃,立即大声向鱼叉喊道。
鱼叉和虎爪闻言均是一愣,虽然知道唐承佑这人平时爱捉弄人,但绝不至于拿这事来开玩笑。
但,这怎么可能!
见鱼叉的身形缓了下来,八人哪肯放过这天赐良机,使出最后的力量,拼命向鱼叉攻去。
“小心!”三人中也只有郑克武保持着冷静,见状大惊,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越过虎爪头顶,向鱼叉身处之地扑去,哪有丝毫伤重之状。
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
郑克武扑至两丈之外时,三名矛手的攻击已然到达。“嗞!”三支长矛分别刺向鱼叉的左肩、右肩和腹部,眼看就要刺中,鱼叉的身体却极是诡异地扭动了一下,如游鱼般从三支矛尖中钻过。矛尖几乎是擦着他的皮肤而过,留下三道淡淡的痕迹。
“唐承佑,你骗我?!”鱼叉已成短暂的失神中回复过来,口中怒喝着,显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一消息。
“咔嚓!”三名矛手只觉一股寒意袭来,随即胸口传来胸骨断裂之声,大脑中最后残像,竟然是一对令人发颤的眼睛。
“他们敲破封门石,杀光了里面的所有人!”唐承佑愤愤地吼着,朝这边狂奔而来。他的长项仅是轻功,现在爆竹用尽,再没有与蓝山亲卫相斗的资本。
鱼叉心中一沉,无比的悲伤与杀意同时泛起。
那个应急避难的秘洞是村子里的机密,除了牛白村的村民,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人。
“吼!”虎爪喉咙里发出一阵如野兽般的咆哮,双手撑地,豹子一般弹射而出。人尚在空中,三支飞爪已疾射而出。
“啪!”身在最后的两名刀盾手只觉头顶一阵风刮来,脑袋随即被一支有力的大手扣住,连一丝痛楚的感觉都没传达,脑浆便四溅而出。
郑克武抓毙两人后,身形丝毫不停,凌空向右边两名剑手扑去。红芒剧涨,顿时将二人笼罩其中。血光四溅,二人甚至连来者也没看到,已然了帐。
左边那人见转眼间己方便只剩下自己一人,顿时亡魂大冒,转身欲逃之际,双腿和后背同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双腿各被一柄铁爪钩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后背一凉,一阵更大的痛楚立时传来。凭着本能,挥剑后扫,哪知才挥出一半,持剑的手便被握住,一股巨力传来,指骨咯吱作响,似乎已被压得扁碎一般。
虎爪双眼血红,状似疯狂,握着那名蓝山亲卫的手一折,顿时将其手臂斩下。他丝毫不理会那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双手成爪,狂风暴雨般只顾在其身上抓着,不一会儿那人便成了血人,身上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看到这一幕,唐承佑努力压制着胸口那股翻滚着的感觉,艰难道:“贼人要跑,我们把他们赶回去,冯令正已经设好埋伏,绝对不会让他们漏掉一个。”接着又望向以刀拄地不断喘息的郑克武道:“你果然是个高手呢,怪不得锦衣卫会跟上你。”
“为什么?”鱼叉心中无数的念头纷至沓来,三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唐承佑同情地看着鱼叉,叹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虾仔出海无意中碰上他们,他们想杀人灭口,追进了村子,然后就……”
虽然他一向有些玩世不恭,但对于鱼叉他仍然极为敬佩。为了牛白村,鱼叉付出的心血是旁人不可想像的,可是现在,眼看着渐渐走上正轨,却遭此无妄之灾。
“为什么!”鱼叉怒吼一声,跨步向已经退入林中的蓝山亲卫走去。
他走得很快,每一步却都无比坚实,眼中泛起的泪花遮住了他的视线,却丝毫迟延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