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养大的儿子般。“那不过是骗他们的。”郑克武微微一笑,道:“闻天阁是大明皇帝的鹰犬,郑和既然能请他们来监视我,他们当然也会监视郑和。”
“若真是如此,你理应不再见我才对!”鱼叉不为所动,正色驳道:“你不是希望陈祖义的儿子平安地过普通人的生活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锦衣卫已经被你误导。若我是那个人,你告诉我这些岂不是与你的愿望背道而驰吗?”
郑克武摇了摇头,道:“若锦衣卫不抓人,我的打算确实是不再回来。但郑和刚走,锦衣卫就开始行动,显然背后有一个地位不在郑和之下的人指使。这背后隐藏着一件惊天的秘密,他们绝不会轻易罢手,以你的身世,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
鱼叉瞪着郑克武的双眼,似乎想从其中找出点什么来,郑克武毫不闪避,安然迎上。察觉到对方眼中那无可怀疑的真诚,鱼叉无力地靠在了石壁上。
上天真是给自己开了个大玩笑,好容易才让自己淡去寻找身世的渴望,牛白村的血海深仇还等着自己去报,却突然钻出个郑克武,告诉自己原来是大海盗陈祖义的儿子。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陈祖义的儿子,你不是负责保护我吗,那你为何会比我迟了四年到琼州?”虽然看出对方不像是在说谎,但鱼叉仍然不敢相信这突出其来的身世。
郑克武向南一拜,自责道:“都怪末将失职,险些误了海帝之托。当年我护着公子杀出重围,受了些小伤,本准备去西洋寻找主母,没想到却被苏禄国的那帮小人追上。无奈之下,只得一路向北逃亡。没多久占城和吕宋也加入了围杀,几次落入重围都侥幸让我杀了出来。最后那次,形势实在危急,但我又怎能让公子随我遇险。无奈之下便将公子放在小船上随风飘走,然后由我引开敌人。”
“海上一场大战,我胸口中了一刀,被打入海中,敌人只道我死了,停止了追杀。天可见怜,敌人那刀偏了那么一点,在海上漂流数日后,我到了一个荒岛,休养半年之后总算活了过来。随后的几年,我走遍占城、吕宋和苏禄沿海各地,寻找公子的踪迹。一直找了三年多,总算让我在牛白村寻到了公子。真是上苍保佑,公子竟被牛白村的渔民捡到。”
“那……那你为何不认我?”鱼叉声音有哽咽,虽然郑克武说起这段经历时,语气中只有自责,但其中的艰险却可想而知。难怪郑和也要盛赞其忠义,能做到这样的,天下间又有几人。
郑克武叹了口气,道:“海帝要我带公子突围前曾说过,希望公子平安长大,不再背负他留下的仇恨与责任。我见牛白村的村民对公子视如己出,也符合海帝之愿。更何况虽然都以为我已葬身大海,但若是公子跟着我,暴露的可能却仍然很大。”
“仇恨么。”鱼叉自嘲的笑了笑,他一直最痛恨海盗,却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是最大的海盗王的儿子。从听到的传言中,陈祖义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在南洋、西洋一带几乎是遍地仇家。
努力平息下心绪,鱼叉微有些责怪地道:“当年海盗攻入牛白村时,你为什么没出手相助?”海盗对牛白村的那次掠杀一直是他心中之痛,凭郑克武的武功,那帮海盗根本不值一提。
郑克武也听出鱼叉语气中的责怪之意,道:“大明境内锦衣卫无处不在,为了不被察觉,末将隐居东山岭,每月也只敢来看公子一次。听到牛白村的事情,已经是二十多天之后。那两年里,我也曾多次寻找公子,却始终未能找到。若是公子遇难,末将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你先起来。我……我的父亲真是陈祖义吗?”鱼叉有些艰涩地道,语气却没有之前那般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