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说笑了,我们这店,不过小本生意!概不赊欠!再说,我就是想赊,可你您不过一外地人,路过而已,您这拍拍屁股走人,我上哪找人要钱去?”
“我……”
这才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先前我骂人挺痛快的。给银子也给的豪气!编谎也编得挺顺溜的。如今,这现实报,也来得快。
“客官,你怎么了?”
我敢保证,这店小二明明听到我与慕云飞先前的对话,才会如此不客气的用话挤兑我。
正所谓一分钱逼死英雄汉,古人承不欺我也!
可是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手足无措间,无意触及胸口,那坚硬的触感,终让我眼见前一亮,见得一线生机。
我是没钱,可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玉。
准确的说,那玉只是半块,另一半,原是在哥哥身上。
原说是祖上相传,到如今是我与哥哥,各执一半。只是,随着哥哥被山贼洗劫,那半块玉也不知所踪。
没想到如今,倒要靠它来应急。
“小二,此乃我祖传之物,现抵于此,待我取了银两,立刻前来赎回。”
“客官,我们这是开的饭店,只收银两钱币。”
小二丢了个白眼给我,鼻孔朝天状,一副得理不饶人之势。
想来看前得罪他太之,此刻,他是打定主意要报复到底。
“再说,你也别以为这玉就能值钱,谁人不知咱们县里当铺称雁过拨翎。
再好的东西,一送到他哪儿,也会被他嫌成破铜烂铁,你这玉抵在此处,若不来赎,我估摸着,送当作抵也不够饭钱的。
反正今儿个,你要嘛拿钱结帐走人。要嘛,咱们见官去,这吃白食可是不行的。”
见官?我不就是官吗?若在此刻说破,会有什么后果?
嘴角泛出一抹苦笑,我这算苦中作乐吧。
“小二!”随着楼上蹬蹬脚步声,一个武孔有力的侍从模样男子,自上面下来。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这一转脸,一副笑颜便挂在脸上,这店小二看来深懂变脸绝技。
对着上面下来的财神爷,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
“我家主子说了,这两位的花销记我们帐上好了。”
“是是是!”虽然心犹不甘,但店小二只得满脸堆笑应承。
已被逼得满头大汗的我,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瞪了眼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仿佛事不观已作老僧入定状的慕云飞,我努力挤出一张笑脸,拱手为礼:“这位兄台,谢了。可否在此稍等片刻,我立刻回去取银子。”
“那倒不必,少许银两不过身外之物。方才兄台救济他人,又何尝图过回报。这些许银两,倒无需挂怀。”
“等等……”我这里正还要客套几句,一个体态肥胖的男子却在自店外奔进来,这一进店,二话不说,一扬手,便把店小二左右开弓,打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擦擦额头的汗,那人对着我点头哈腰道:
“县尊大人,您……您老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福气,哪能让您老破费。我这店中活计缺少调教,有眼不食金镶玉,还望大人有大量,千万海涵。……”
“你……你怎么……”
我脑子轰的一片空白,至于那个被打得眼冒金花的店小二捂着脸嘟嚷着什么掌柜的,你没认错吧,县尊大人么可能这么好脾气,几时听过县尊吃饭还会付帐之类的话,我根本无心理会。
“大人是贵人多忘事。”搓着手,那人一脸讨好的笑意。
“前几日送娄县令,不,……娄知府时,小人也在场。大人的英姿,小人自是看在眼中。对了,这位,应该就是跟大人一共上任的慕师爷吧……”
后面的话,我都听不大清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还是被人认出来。
吃白食的新任县太爷,这回丢脸丢到家了。
冲动是魔鬼!
哥哥,我……我对不起您……您的名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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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葡萄美酒在琥珀杯中散发着清新的香气。
二楼雅间中,那位华服公子,悠然的望着楼下这一片混乱,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轻轻抬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怎么样,这个莫颜,有趣吧?”
“那是,这可是主子您从如山的落地卷中特特破格提拨的人。”
身边随侍之人,一面手脚麻利的把酒继上,一面回道:”主子,您看要不要……见见……?”
摇摇头,年轻的公子收回目光,盯着手中之杯,似乎对手中酒杯的兴趣,更大过下面的混乱。
“那倒不必!只是,他身边的那人,我没记错的话,是慕云飞吧?刚才那掌柜说什么来着,慕师爷?”
“哎呀,主子好眼力,好记怀!
奴才刚才只觉眼熟。经主子这么一提,奴才也认出来了,可不是就是他。
真想不到,十年前誉满帝都,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称,狂傲不羁的慕大公子,如今,竟也放下身段,甘心为人幕僚!”
“果然……有趣!”
抬手一口饮尽杯中酒,一句意味不明的评断,随着呼吸间散出的酒气,飘散在空气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