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是吧?”下意识的咽咽口水,我只觉不可思议。
“这样明显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事,难道上面那些官员就这样轻信了。”
“所谓政绩,本不过就是一篇写得花团蔟的官面文章,单凭手中一只笔,文过饰非!咱们这前任的县令,为官之道想来很精的。
这河堤不过其中一件。就连县街官学年久失修,上面拨下的银两,却被他挪作他用。说是用于修葺孔庙,以尊圣人为名,数百的学子,谁又敢指责他半句,一顶不尊先贤,妄为读生人的帽子,那些寒窗十年的书生们,怕是没人担待得起。
而尊先贤、教化百姓,便又是政绩一桩。至于那些银两多少用于修庙,多少进了自家口袋,这只怕也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才知。
甚至去岁大旱,本该上报,申请减免的赋税,也因上任怕上报灾情会影响其政绩考评。便一面硬生生隐下不报,一面又对早已苦不堪言的百姓模征暴敛,以求补上缺口。
饶是如此,仍有大笔税银,未曾收集,他便按官场惯例,扔给接手者的。
反正所谓官场,人情交际,不过官官相护,他又是你顶头上司,想来认定大人无论无前程着想,还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哑巴亏,你必得吃下。”
“混帐狗官!”我越听越是火大,越想越不心甘,“我若把这些上报呢?”
什么狗屁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这县令都是假的,还图什么升迁不曾,这狗屁娄知府,千算万算,怕是没有算到这一条吧。
“你纵是把这些事报上去又能如何?仓促之间,河堤、修庙之事,虽是心知肚明,却也无真实证据。而桃花汛,就在眼下。”
慕云飞就的目光落在江水之上,三言两语,却轻松的把皮球推给了我。
“难道就要放过那狗官?”心中很不平,可是,桃花汛一来,洪水无情,那关乎的,却是无数人命。
“您是县令,您决定。”这样突来的一顶高帽,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不想放过那狗官,……可是……可是,桃花汛,似乎更紧迫一些。至于乡试和赋税,似乎都可以等一下。
“我……我看,还是只能先处理这河堤之事了。不是不处理那狗官,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或者,你有两全之法吗?”
心中犹自不平。
一边是逍遥的贪官,一边是危险的百姓,这世间又哪有两全之法,又惩贪官,又救百姓!“很好,所谓事有轻重,这便是为官的第一课,取舍!
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官一方,经手之事千头万绪,不懂取舍之道,不分轻重缓急,会落得鸡飞蛋打,两头成空。”
“啊?”这样也是教人?
好吧,此刻不是拘泥于形式时。“可是,后面该怎么做?”
我仍是一头雾水中。
“上报去年灾情,并请朝庭拨款的折子我已拟好,你只需看看后加盖大印即可发出!不过那只是远水,解不了眼下的燃眉之急。所以……”
慕云飞终于收回观赏河景的目光,回头,自袖中掏出一张名帖,递到我面前:“这便是大人您要学习的第二课,妥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