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一顺溜排开好几辆马车,几个仆役正在车上车下来回忙碌着,已有十来口大木箱堆放在县衙门口,马车上亦有着相同样式的箱子。
一个身穿藏青色万字不断头纹锦袍、身材削长,瘦长脸型、眯成一线的眼眸、下巴长着一簇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立站在一旁,正不停的指手划脚,叫嚣着让那些正搬运木箱的的家丁手脚轻点,做事当心,看起来很是忙碌的模样。而瘦削的脸上全然肉疼模样。
那人便是衙役回报的那位前来交捐款的李员外了,也是本县唯一一家当铺的老板。
在更远些处,则围了一大圈不明所以的平民百姓,正指指点点的瞧热闹。
衙门何时这般热闹过?简直快成杂耍看热闹的所在。
“李员外?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听得衙役的回报,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真面对这样混乱的局面,我仍是一头雾水。
虽说他还尚有一千五百两捐款末付,可那明明是几张银票便能解决的事,也不需用把现银装箱运来吧。
而且,就算他送来现银,那也不过千余两纹银,怎么看,也不会装满这二十余口大箱子吧。
这人葫芦时到底卖的什么药?
“唷,大人来了。”
装模作样的抹把根本不存在的汗。李员外一副刚发现我们到来的模样。脸上似欲挤出一抹笑,却最终哭丧着脸:
“县大老爷,小民这可是把全部家底都搬来了。我……我也不知道够不够数,请大人清点。”
他一面说,一面竟是当场打开其中一个箱子。
一扫之下,我当下便陷入石化状态,,一口气接不上来。
满满一箱,全是钱没可,可那,全是铜钱。而且不是平日用线串起的成串的铜钱,而是全然散乱堆放在箱中。
这样来让我点数?
我朝货币是银两一两兑一吊铜钱,而一吊铜钱,足有一千枚,这一千五百两,就是一百五十万枚。
这真要一一点数,就算能点清,又会数到哪年哪月去?何况,这样大的数额,光想想便令人头发晕。
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望着那看似恭敬实则挑衅的身影,我几乎有挥拳揍人的冲动。
“李员外,你……”
“大人熄怒,小人也没办法,这些铜钱,已是小人把家底搜空,才湊到的,因想着交款期限已近,我已来不及细数,就只能这样交来了,这铜钱也是钱啊。”
虽然明知这李员外是绝对故意这样做的,可有一句话他说对了,这铜钱,也是钱。虽没银两银票好用。这一时半会还真挑不出什么错来。
至于我身边那位,与我一同出来的慕云飞慕大师爷,此刻便立在一旁,抱臂于胸,一言不发,嘴角微微向上,一副似笑非笑,摆明了看戏的模样。
难不成离了他,我就真一事无成?
求人不如求已。
“还愣着干嘛,把这些箱子抬进县衙,再把全衙门的人,都给我叫来。”
深深呼吸几口气,以平复胸中的怒气,我移开了眼,尽量不去看那张暗含得意山羊胡子脸,向身边衙役吩咐道。
“大人……你不会是想……”
李捕头小心翼翼的问道,脸上,全然不甘不愿。
“还能怎么样,把衙门的人都给我找来,数、铜、数。”
恨恨的一眼过瞪过去,我没好气回道,最后一句,我几乎从牙缝里蹦出的。
从李捕头错愕的眼中,我已能看到自己隐隐泛青的脸色。
有什么了不起,不是说人多力量大。
我就不信,钱多还怕数不清。
“李员外,在这些铜钱清点之时,你也必须在场,免得铜钱不够数,你说本县动了手脚。”
心中发狠,我恶狠狠的对着那位正欲离去的李员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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