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一筐,睁眼瞎一个,这东西,我还得送给我家师爷看看去!”
从鼻音里挤出一个嗯字,那个凌捕头自认心地无私,负手于背,昂首立定,明为已不愿再跟这些个小喽罗多做纠缠。
得到了首肯,看门的两衙役互望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欣喜之色,装模作样的略作合计,其中一人径自往衙内走去,留下一人,与三人大小眼中。
“凌头,我看这个县衙里当差的也真不懂规矩,竟让咱们在衙门外等着。真是……”
凌捕头不计较,不代表随行人员心气亦平,这一趟青阳县之行,摆明了没有任何油水可捞,心中已是不悦,再加上被一些个不入流的衙差刁难,这心中不平就更盛。
只是扫了眼那个维持着讨好笑脸的衙差,这火,也只能闷在心里,发不出来。只得在衙门口来来回回的转着圈子,借以发泄不满。
半晌后,才听得衙门里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打头的便是先前进去的衙差,这进出之间的小会功夫,他的额头已明显可见细密汗珠。
“吱呀”一声,衙门的偏门被人自里面打开,一个身着淡墨青衫的儒雅男子出现在门口,明明就那么随意而立,却自有一股子夺人的气度,让人心生敬意,不敢轻视。
“青州捕快凌云见过莫县令。”或是心摄于那样的气度,负手而立的凌捕头也不由中规中矩的抱拳于胸。
然而,那个男子却轻轻一侧,避过了他这一礼,微笑着淡定开口:“凌捕头认错人了,在下不过是本县师爷幕云飞。哪敢当捕头这般大礼。”
闻言那位凌捕头便是一愣,,还觉面上微讪,自己这样自谓阅遍官场丛生态的老手,竟然也有认错人的时候。
但拥有这样气度的男子,竟然为人师爷,那么这青阳县令,又该怎么的人?这样的念头不可节制的浮上心头,。
“我家大人今儿一大清早有事已经出府,如今只能由在下接待各位,失礼之处,还望见谅。”那位慕师爷语气仍是淡淡的,并没有对于高位者应有的尊敬。可不知为何,一众听者只觉本该如此,连那个最挑剔的随从,都生不出怒意来。只觉得本该如此。
“师爷言重了。咱们此行不过是来交接人犯的,不过到了地头,依例应拜会一下县令罢了,如今,县令大人不在,那咱们还是正事要紧——刚才的公文,师爷看过了吧,而且前几日知府衙门也为这事,特意知会过的,想必,师爷也该知我等来意。”
那个儒雅的男子并没有接过凌捕头的话,只是后退一步,让出路来:“诸位,请!”
进衙的路,凌捕头原本欲与那位师爷并肩的,可那位师爷却特意落后几步,只是以手势指引着去路。
进得牢来,晕暗的光线下,一股子霉腐冰冷的气息让人不由皱了眉,那位师爷虽然没有皱眉,可眸色之中的厌恶之色浓郁,竟在门口站定,不肯前进一步。
“犯人就关在最里面那间,你们几个陪凌捕头去提人吧。”
牢里的光线本就晕暗,加上犯人又被关在最里面,凌捕头三人终是睁大了眼,也只能隐隐看到最里间的牢里隐隐有三个人影伏倒在地,可也是看不真切。
“哐铛”一声打开了门,领路的衙差闪过一旁,“各位请。”
凌捕头当头,前脚抬起刚跨入牢门尚未落地,背后便被人重重一推,这毫无防备,又兼盘重心不稳之下,竟是立身不稳,狠狠向牢内摔去。与此同时,腰间一轻,那柄随身的朴刀已被人顺势取下。
“扑通”两声,挟着含糊不清的怒骂,是与自己内来的两人,想来也是着了同样的暗算。自地上起身的凌云,只能眼睁睁看着领路的衙役速迅关门落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