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周府院内门外,堆满了花圈,拉了一道又一道白绸悼念横幅,诸如“沉痛悼念缉毒英雄周大生!”,“音容笑貌犹在,英名百世流芳!”,“今生是好人,多为民生谋福祉;转世大英雄,更加精神在人间!”,“传世美名,永留,世人心间;绝代芳华,常驻,历史传承!”等等。
英子则跪在父亲的灵柩前,陪着母亲,一一答谢来宾。
这时,人丛中突然一阵骚动,奉命守护在英子和她母亲身旁的李潇踮脚往外一看,心头莫名地生就一股哀怨与不爽,不由得捏紧了腰间的短刀手柄。
英子也被惊动了,她也抬头循声观望,只可惜,跪着的她只看到一双双穿着不同鞋子的脚在不停地挪动。心中也生出一丝不安与烦恼来。
“哎呀,大英雄,你死得好惨啊!”听那声音很熟悉,竟然是那个东瀛大使、举荐周大生总管东宝纱厂的大甫直仁,只见他垂手十分随意地倒提一把白色的菊花,径直来到设为灵堂的院子,神情复杂地走向跪着的英子,很怪异地道,“虽说是旧地重返,却不见了老友兄弟,这人世间悲欢离合,竟发生在短短的分分秒秒之间!”
大甫直仁并不多看一眼周大生的遗体,只是象征性地用不足三秒钟的时间低了一下尊贵的头颅,然后就转过身来,面对着周太太和英子。
英子在大甫直仁低头的同时,也陪着朝父亲的遗体磕了三个头,英子还在磕头呢,大甫直仁就已经站直了身子,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下,等英子磕好了头,便伸手和英子以及母亲一一握手,不合时宜地说道:“痛惜啊!嫂夫人、贤侄女,你们千万要节哀顺变啊!哎,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还要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情,可是,我又不得不说……”
英子和母亲互相拥在一起,她们很期待地等着,躬身听这个东瀛大使要说什么呢,母女俩就默默地低着头,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大甫直仁还是有所顾忌地看了看一身便装的、相对于他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李潇,然后,又招手让两个保镖靠近一点,才毫无节制地对英子说道:“这个地方,周府,我们将要收回,因为,我们使馆那边内部正要检修,所以……”
“所以你妹啊?!”虽然知道周太太和英子将要搬回到老宅,但李潇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很鲁莽地朝大甫直仁叫道,“你们真会挑日子啊?也不看看什么情况?你这不是吊唁来了,是追命来了?!”
“这是我们东瀛大使馆致周太的一封信,你们可以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问啊。素以礼仪之邦标榜自己的大顺子民也不会不讲理吧?!”大甫直仁毫不避讳地蔑视李潇,他用十分生硬的不太标准的汉语对李潇低吼道,“以尊重死者为大,小伙子,你休要作乱!”
李潇气得牙痒痒,他手按住别在腰间的短刀手柄,随时可以抽出来砍杀一番,可是,在大甫直仁的两个保镖的盯视下,再看看跪着的英子和她的母亲,李潇还是咬着牙,硬生生地克制住了杀人的冲动。真够难为他的!
大甫直仁表述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的目的,便很浮躁地轻哼一声,拄着哭丧棒似的拐棍,托着一双罗圈腿,在保镖的护卫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哀悼的人丛又一阵骚动,人们愤怒了,紧紧地围着大甫直仁,但还是理智地闪开一条狭窄的小道,让大甫直仁有惊无险地走出愤怒的包围圈。
善良的人们都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逝去的周董再受骚扰了,不能让操劳一生的英雄临死还不得安宁,便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在忿恨含泪的眼眸里,揉进了那么多的悲凉与哀伤,一个个心疼地围绕一圈,再看一眼他们的缉毒英雄周大生!最后一别是永别。
人丛的背后,挺直了腰杆跪着的英子接过那东瀛狗递来的那封信,她看也不看一眼,就随手撕了个粉碎,然后,和纸钱一起扔进火盆中,瞬间化为灰烬。
这时,大理寺卿和柯寒也一起赶来为英雄送行来了。
但见大理寺卿双手捧着一张盖有朝廷玉玺大印的《嘉奖令》和一纸追封《英雄状》;柯寒则一只手拎着一只小包裹,一只手拿着一张素描画,径直来到周董的灵柩前。
英子跪伏在地,母亲和她一起伤心地哭泣,她们母女俩一遍又一遍认真地烧着纸钱,这是千年沿袭的传统!
柯寒将手中的那幅请人重新临摹的周大生的素描画像挂好,众人这才不用去挤着围绕一块本来就已很小的灵堂,他们终于有了祭拜的具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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