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宽慰安母说:“你先别着急,事情未必那么糟。平安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世,别人哪那么容易发现?”
“怎么不会发现?平安去了京畿府八成要见周县令的爹娘,他们……他们肯定认得出平安。”安母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哽咽着说:“平安长得太像姑老爷了,周县令他爹娘肯定认得出,这可如何是好?”
楚大人!安父轻叹一声,说:“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城,追,一定要把平安追回来。”
“好,我去收拾东西。”安母擦了擦眼泪,转身去收拾东西。
安家父母不但教育安萍儿要时刻保持逃走的意识和准备,他们自己平常看到家里的器物时也习惯性思考一下逃亡时是否需要带上此物。此时他们虽然不是要逃离福阳县、只是要去把女儿追回来,但准备工作差不多,所带的都是那些在逃亡上路用得到的东西。
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而且他们又早有准备,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安母准备的是金银细软和一些吃的,安父揣了几张银票、找出来了一把刀。
“安大哥,你拿刀干嘛?”安母有些担忧地看着安父。
安父头也不抬地回答说:“路途遥远,备着点,万一用得到呢。”
安母想说点什么,但想来想去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东西都准备好了但时间还早,离开城门还有好几个时辰呢,睡一觉显然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但无论是躺在床上的安母还是睡在地上的安父显然都没有睡意,各自想着心事。
安母在后悔。
先前时安萍儿问安母为什么不许她陪柳娴敏去京畿府时,安母也曾想过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但安萍儿自幼聪慧,近几个月又跟着周远良学了许多察言观色、辨别真伪的技巧,安母真没有信心能骗过安萍儿。
说一句谎言往往需要说一百句谎言来圆谎,说得多错得多,被安萍儿识破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安母索性就不给什么理由了,想仗着父母的身份强行阻止安萍儿去京畿府。当时看效果还不错,但谁成想一夜过后安萍儿来了这么个大转弯,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编个理由呢,也许能骗住那丫头也说不定呀。
安父在心中默默地揪着虚拟的花瓣。
告诉她,不告诉她,告诉她,不告诉她……
把十八年前发生的事都告诉安萍儿?以这孩子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可在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安萍儿别说想报仇了,只怕连她自己都得赔进去,楚大人夫妇的这一点骨血都留不下了。
不告诉安萍儿?楚大人死得不明不白,难道这份不明不白永无破解之日吗?那个简直就是为断案而生的人却死得如同谜一样,何其讽刺。不但死因成谜,而且他的独生女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这对他来讲不公平。
告诉她,不告诉她,告诉她,不告诉她……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安父知道自己想到天荒地老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默默地叹息一声,安父将手扶在身旁的刀上。不管告不告诉安萍儿真相,安父有一件事很确定,他愿意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保护安萍儿的周全。
越是着急的时候时间越难捱,但尽管很难捱天总还是会亮的、城门总还是会开的。早早就守在城门跟前的安父安母驾着马车,在城门尚未完全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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