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皇吃了药,身上的病倒是好了,就是心里的病,怕是好不了了!中秋佳节团圆,要是弟弟还在,如今也该成年了。如今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也应当担起这个国家。可是如今我还是大皇子,名不正言不顺,如何为国家做出最大的贡献。”
陈烨似乎很是伤感,叹了一口气,看向试图用啃月饼逃避对视的老头。
他这一眼看向范安,范安眼神一暗,垂眸不动声色地喝茶,他已经察觉到了大皇子今天来的目的并不单纯。
如今朝中格局并不简单,势力已经两分,不知道内情的人都只道皇上子嗣单薄,只有陈烨一个皇子,都认为皇位他坐定了,至于这太子,立不立都无所谓。
但是他范安和朝中还当事的老臣都是知情人士,知道只要这太子一日不立,那人的孩子就有多一分的机会。
当年连苏贵妃遭难,和小皇子流落回了母族乌鹄族,兵荒马乱之时那边传来噩耗,贵妃和小皇子都已经被杀。
连苏贵妃是乌鹄族很受欢迎的女子,当年是和亲来到的安远国。
后来贵妃的尸身他们也没有能接回来,因为乌鹄族族人愤怒,不许他们去接,贵妃最后落叶归根,葬在了母族。
那时候杀害贵妃的凶手已经抓到,就是她贴身的侍女,当时陛下亲自把她杀死。
皇上伤心了很久,遣散了后宫,只留了当时已经生了一子的皇后。
他范安虽然只知道这些皮毛问题,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后来又过了很多年,又有消息传来有人遇见了腰间别着信物的男孩子,神态气质都像极了当年的少年帝王。
那时所有人才知道,原来皇上从来没有停止过希望,没有放弃过寻找小皇子的踪迹。事已到此,范安心中突然明朗,他好像也明白皇帝派澜澜去干什么了!
想到这里范安笑了笑,好不容易啃完了月饼才慢悠悠道:“死人哪里盖的过活人,大皇子如此优秀,不必多虑,陛下也是很为你骄傲的。”
这番话很是圆滑,没有表示支持也没有表示不支持,把准备好接下来大洗脑的陈烨一噎。
他停下了喝茶,被呛到了,绝七很有眼力见的上去给他拍背。
陈烨很是无奈,说了这么半天这老头还是油盐不进。范安又是一国功臣,还是她的父亲,他又没办法把他怎么样。
陈烨无语望天,一抬头他这才发现厅堂最开始挂着的,范平澜的遗像从黑白水墨画,给换成了彩画。
画里的少女红衣墨发眼瞳里的气势和飒爽迎面而来,他看着心中一痛:“老将军,这……”
范安抬头看了看那画,一拍大腿站起来:“这画啊最开始不是水墨黑白画么,挂了一个多月,结果我梦见澜澜托梦,说这画丑,这个画师她也讨厌!我就换了一张彩画,她这才满意了。”
范安说的眉飞色舞,其实这个画是那天他从宴会回来就把黑白的撕了,不吉利,他的澜澜才没有死。
后来几乎每一个来探望他的人看了画像都惋惜,他以为是画的太像,他们都想起来了平澜。
殊不知他们都认为这范老将军痛失爱女,脑子不太正常了。
很明显,陈烨也是这么认为,他看向范安的眼神带着怜悯。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气自己这种事情上了,陈烨起身:“时候不早了,老将军我要走了,请保重身体,不要让澜澜在天上也不放心!”
范安见他终于要走了,喜上眉梢,很是热情让宋管家把刚搞好的月饼给陈烨装了一包。
死活塞给了陈烨,见他拿着月饼走了,范安才舒了一口气。
他回身喝了口茶,想到今天陈烨来的目的,叹了一口气:“这朝局,要乱咯!”
老管家见他把月饼给了大皇子很是疑惑:“老爷!为啥你自己做的那么辛苦的月饼,都给大皇子了啊。”
范安拿起盘子里还剩下的一个塞给他:“你尝尝!”
老管家一口下去,老泪纵横:“老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