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张大嘴巴血从鹅嘴里涌出来,狰狞无比,他愤怒咆哮:“不准伤害她!”
只不过这一声咆哮再也不是凄厉的鹅叫,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妖……妖怪!”那黑衣人见一只鹅竟然能发出男人的咆哮声,手一抖把张秀檀扔掉进了火里。
吓呆了的黑衣人们呆呆站着,只见火烧的噼里啪啦,在摇曳的火光里一只惨白又修长的手伸了出来,随着一声阴狠的男声响起:“不准伤我的平澜!”
“见……见鬼了!”所有黑衣人都吓到了,尤其还是深更半夜,他们顾不得补刀地上的范平澜。
一个个都丢下武器,甚至跑的时候还踩到了地上范平澜的手,黑衣人们连滚带爬从窗户跳出去,火势越来越大,烧的一切东西都噼里啪啦的响。
“我去你的,哪个龟孙踩老娘!”范平澜被不知道是谁的夺命一脚踩醒,虚弱的睁开眼睛,几不可闻的骂了一声。
她浑身都感觉没有力气,头痛欲裂,爬都爬不起来。她依稀记得自己洗完澡喝了杯茶,就没有知觉了。
没想到再醒过来就是置身在火海里,她虽然不能动,但是浑身被火燎得剧痛。
“平澜!平澜!”张秀檀衣衫褴褛从火里爬起来,如玉的俊脸在火光下更是俊美的近乎妖邪。
在地上躺尸的范平澜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双下巴都快被拗出来,才把自己没有力气的头昂起来。
这一昂她鼻子就酸了,她看见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爱人浴火而来,俊美如同神祗。
“我一定救你!”张秀檀咬牙忍着身上的剧痛,把床上的棉被扔进没有来得及抬走的浴桶里。
他打湿了被子,咬牙把被子拖出来裹住从醒来就一只痴痴看着自己的女人,范平澜就睁大眼睛看着他,一眨也不舍得眨。
她害怕这火海里的一切都是梦,她怕一眨眼睛就一切灰飞烟灭。
“是梦么?”范平澜想伸手去摸张秀檀的脸,却被张秀檀一巴掌打开。
范平澜看着他火光里好看到一塌糊涂的脸,泪流满面。
张秀檀用被子把她粗暴一裹,往肩膀上一扛,大喊一声往火海外冲去。
所幸,这房间不大,家具不多。张秀檀把范平澜往门那里一扔,早就被烧朽的门应声而倒。
夜风猛地吹进来,范平澜还没有从狂喜中清醒过来就被扔的七荤八素,多亏身上有层被子。
张秀檀浑身都是烧伤,多亏脸上除了灰没有别的毛病,他浑身是血的扛着范平澜往外跑。
他慌不择路抱着范平澜从楼上往下跳,摔下去的时候他听见自己骨折的声音,一口腥味从喉咙涌上来,他喷出一口血来。
两人刚刚跳下来,房间就塌了,一个偌大的客栈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了一半,另一半在修罗业火中沉浮。
“秀檀!”范平澜拼命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冲向张秀檀,但是自身药性没有过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咬牙朝浑身都是伤的少年面前爬,一点点在地上蹭,终于紧紧握住了那双本应该白皙干净的少年的手。
握住少年手的那一瞬间,范平澜感觉时间倒流,霎时间回到了当年的张府院前的香樟树下。
那时是冬天,冻的人瑟瑟发抖,她提着烤鹅在雪地里等他。
少年剑眉星目好看得紧,她不知廉耻凑上去,一把用冰冷的手握住少年在狐裘大氅下抱着手炉的温暖无比的手。
她用的借口是帮他暖手,实际上自己的手早就冻的像块冰,少年愣了愣把她的手紧紧握住。
温暖的让她想哭,就如同现在这般:“你怎么会在此,到底发生了什么?”
范平澜知道现在不是抒情的时候,这样子是有人要杀自己,此地不宜久留!
她咬牙忍着头晕目眩背起那个少年,一步一晃往前走去……
天寒夜冷寒,阿散和灵鹫跟着那些黑衣人,因为不好打草惊蛇,只能远远蹲在路边。
当他们察觉到这些黑衣人准备放火时已经晚了,阿散眼睛赤红拼了命的要往火海里冲。
灵鹫拼命抱住他:“将军!不可以!”
“我要救……你看那边是不是他们?”阿散本来想回身打开灵鹫,谁知道就是这一回头,看见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那是个狼狈无比的女人,头发凌乱,身后还背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