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咬牙推开木窗,待到寒气传了进来,她才觉得清醒了几分。
她拿着那纸扔进火里突然就笑了,这个只欠东风她可明白欠的是什么风,只要她继续下药,皇上痴呆了就听话了。
可是,她还是舍不得,每天只放很少很少的量,只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可那个因为她心软还保持清醒的男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排斥着她们母子。
“来人去寻寻这苏雨安的家人,砍下点物件给大统领!本宫很好奇,陛下吩咐了些什么。苏雨安这人可好拿捏?”明玉轻笑,拿起桌上的木梳把玩。
探子略微思索道:“苏雨安不爱金银玉石,怕是不好拉拢。但他这人有软肋,他妻子才产下一幼子……”
“行吧,这事全权交由你处理。”
明玉正说着,突然有人来报大皇子行踪寻到了。
明玉面露恨色,她已经多日不见陈烨了,自从备婚那日他匆匆而去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眼看还有两三日大婚,很多需要操办的事情他一律不关心,这些事情全是她一直压着,她不敢想要是那郡主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这个态度会是什么反应。
“你们继续查这个女人!她若是害我皇儿不能成功,本宫定将她挫骨扬灰!”明玉冷哼。
明玉起身整理衣冠道:“本宫去看看皇上。”寝宫中燃着香,烟气缭绕成网,把明黄龙床上的人笼罩住。
陈珏从梦中醒来,枕头都已经湿透,他伸手捂住脸,发出一声哀叹:“连苏……”
“陛下又做噩梦了?”一道清冷的女音响起,陈珏惊醒,这才察觉明玉还守在床边。
他皱眉,没有说话。
明玉笑了笑,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有的是浓浓的怨。她伸手很温柔的扶起想要坐起来却没有力气的陈珏,等他坐稳了,她才端来一碗汤药。
明玉柔声道:“陛下醒了就该喝药了。”
陈珏略带嘲讽的看着明玉没有接药,明玉拿起勺子准备喂他,陈珏别开了脸:“这些事情交给宫女就行了,这么晚了你回去歇着吧。”
明玉愣了愣,笑了:“皇儿还有几日就要大婚,若是能双喜临门,自然是更好。”
明玉心里还有一丝丝念想,她想若是陈珏松口了,准备在大婚那日册太子的话,她愿意不再继续那些事情。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明玉心里酸涩无比。
陈珏笑了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
明玉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日渐消瘦的男人,行了一礼:“臣妾明白了!”
她挺直腰板走出寝宫,天还未明,她看着天边那点点泛白的地方,心中无限悲凉。
她也不再犹豫,笑了笑坐上了驾辇,她此刻已经心如磐石,再无爱意。
明玉想笑却心口狠狠一痛,那种痛如同匕首扎心一般凶狠,她一个眼前一黑喷出来一口黑血,从凤辇上摔了出去。
“娘娘!快来人宣太医!”外边一片慌乱,明玉闭上眼睛。
太医探完明玉脉象当即跪下磕头:“娘娘,娘娘饶命啊!”
“如何?”明玉自离开陈珏寝宫就累极,浑身剧痛无比,连睁开眼睛也困难。
“娘娘中了异族的慢性毒,已经毒入肺腑,无药可救了!”太医瑟瑟发抖,不敢看皇后一眼。
明玉突然就笑了,笑的撕心裂肺……
天未明,宫墙内外无一安宁。
苏雨安红着眼进宫当值,替换昨日守夜的兄弟,疲惫一夜的兄弟们没有发觉今日头儿的反常。
苏雨安拿着佩剑的手都在颤抖,一闭眼就是妻子的那节断指。
他昂着头看着飘散而下的雪,只觉得天地浩大犹如棋盘,而他还有众人都是棋盘里的棋子。
苏雨安闭眼,脑中都是家人的哭喊,他皱眉紧紧攥着拳头:“抱歉。”
范安披着黑色斗篷,花白的头发上已经落满了白雪,他刚从军营回来,一刻未歇策马狂奔。
苏雨安大老远就看见他走过来,身子一僵,回过神来还是迎上去:“老将军,卑职奉陛下旨意,候您多时,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