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多么伤人呢……
小白回过神来,迎着风踏着雪走了,雪地里的脚印,瞬间又被雪花覆盖,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而清梨若转身走开后,闲庭信步于花园里,浩大的花园全被梨花树覆盖。梨花树颗颗挺拔,像是要长到云霄之上,这些开在世外的梨花雪姿玉容,纯洁到澄澈,剔透得像是透亮的冰雪。
然后,清梨若看见了苍寒羽,他站在梨花树下。那棵梨花树古老的枝干带着沧桑的纹路,繁花无数绽放在枝头,极致的华丽中缠绕着流年岁月的静好。
雪白的梨花瓣凝缓的飞扬着,雪花也飘渺的飞扬着,夹杂在一起,像一场花雨,模糊了苍寒羽的容颜,只能看见他挺拔的身姿矗立在风雪中,像一棵参天大树一样坚挺,在出神的望着远方。
那个方向,是天衡吧?清梨若眸子暗了暗。
清梨若尚未深思,忽而听到脚步声和折扇轻轻晃动的声音,无意识的就往一棵梨花树后面站了站。
不多时一个桐桁踏着雪走到了苍寒羽面前,桐桁广袖白袍上淡淡的蓝绫渡边,和束腰的蓝缎,在白色的飞雪和飞花里,那清新的蓝色分外扎眼,举手投足间雅人深致。
桐桁略有感伤,开口道:“自你一去,仙门多有猜忌,对我天衡刻意疏离,加上有好事之徒刻意落井下石,天衡内亦是人心惶惶,近来我颇感天衡大势已去。师兄,天衡两千年的基业,可是要走到头了吗?师父毕生的心血,可是要付诸流水了?”
苍寒羽默默的望着飞雪,“天衡是否真的已经穷途末路,师弟你心里最清楚,又何必问我呢?你感伤的,不过是对苍生的失望吧。”
“啪”的一声,桐桁利落的收了折扇,“不错,想我天衡守护苍生两千余年,师父他老人家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我师兄妹四人,亦为守护苍生奔波辛劳,谁不是牺牲良多呢?我天衡多少大好才俊弟子,为降妖除魔,命丧客地,可为何如今苍生要离弃我们?我天衡还好好的矗立在天衡岭,就已人人敬而远之,你叫我如何不心寒呢?”
“世人是脆弱的,所以也是懦弱的,你不能指望,你做到的,就要求别人也做到。任何超越人性的试探和要求,本身就都是一种苛求。”
“苍生是我们在守护,仙门历来更是我们在做他们坚强的靠山。他们也不想想,那次招惹了强大的妖魔,不是我们天衡出来收拾残局的?可他们都这般对我们,我们守护着这些人的意义在哪里呢?”
“守护,本身就是一件自愿的付出,哪里是会有回报的呢?”
“可是师兄,你就一点也不心寒吗?这千年若不是有你,失去神之力和魔之力制衡的六界早已覆灭,如今,谁还念着你的一点好呢?”桐桁言语间已然带了激烈,满是不甘。
他的师兄,千年来,一颗女娲石为心,一个人守在白羽殿,无喜无悲。如今人人皆不耻于他,谁来赔他千年的锦绣年华,和那三十六年的悲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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