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事(4)

    寂静无人的街道，她始终攥着他那有些陈年老茧的大手，那只手虽不是最完美的手，却是她在冰冷深夜的唯一温暖。

    家中灯火通明，父亲母亲在大门口来回徘徊，她脱离那丝温柔，奔进父母的怀抱。

    那一刻，星光照不见的黑暗中，他见她笑得分明，第一次他感到满足。

    自那日起，她有了心事，谁也无从得知，她整日待在窗台望着那座遥远的小山，谁都无从得知，那里洁白的花海，醉人的花香，还有那双温暖的大手。

    这一切，她未曾告知任何人，包括最疼爱她的母亲。

    有些人，来到世上，仿佛是专门为一人而生，她的危难，总有他化险为夷。

    那一日，她坐在水塘旁，看着水中锦鲤成双又成对，雪白双足在水中一起一落撩起不小的涟漪，溅起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五彩光华。她，又忆起那座小山。

    锦鲤在水中戏耍，哪知塘边人的心思。它们在她双足旁来回穿行，似是一个个好奇的顽童，足间的微痒惹得她嘻嘻浅笑。

    那一次是他第二次见她笑，他路过时，她面庞上两个清浅的酒窝看的分明。那一刻，他亦随她笑意清浅。若是有人来此，定能看到这幅美丽的风景画。

    足间的微痒越来越剧烈，她欲扬起水中玉足，却不料撑在塘边的双手经不住湿滑的塘边开始渐渐滑落。

    她哪知将来临的危险，依旧笑靥如花。而这一切的危难，全被他一览无遗。

    最后的一滑，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即将落水的她。

    那一刻，他见她安全的落入自己怀中，长长舒一口气。还好，她没事。她在最后落水的那一刻，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期望。他，会不会来？

    她被他拥在怀中，距离瞬间拉短，她又一次见他纯净的笑和那张比女子还要妖冶几倍的脸，还有他额头上如露珠般晶莹的汗滴和满是担忧的双眸，她能感受到紧抱着她的那双手微微颤抖。

    只是刹那，她那如雪般晶亮的面庞如熟透的苹果，惹人向往。

    他望着她，情不自禁的想要紧抱她，可是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盘旋：“放手，快放手，勿痴迷。”他终是放开她。

    落地的那一刻，她才从期望中醒来，她望着他笑意更深，她的期望，终于成真。他，出现了。

    她瞧着他那双不是完美的双手，眸中满是一个小女孩的娇羞，就是这双不完美的手救她两次。

    她瞅着低头不敢望她的他，才忆起她还不知他的名字。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清晰闯入他耳畔，这是他听过最动听的声音，比那小山中的黄鹂鸣叫更加的清脆。他答：“奴才殇。”

    她听他自称自己为奴才，眉心紧皱，她不喜他作贱自己，她说：“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你就是你，以后我不许你再自称自己为奴才。”

    他点点头，一直不敢抬眸看她一眼。

    她让他抬起头，她又问：“你叫殇？”

    他抬头，看着她，她对他一笑。那刻，他听到她笑声如银铃，她说，她记住了。

    她说，她既然知晓他的名字，那么他必须记得她的名字。她说，她叫鸢尾。

    鸢尾，殊不知她的名字，他铭记了百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