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吧,许是音思师傅今日贪睡起晚了呢?”
朝颜怒瞥一眼云儿,不悦道:“师傅何曾起晚过?就算起晚又何曾起得这般晩过?”云儿听此急忙跑去叫来值班的侍卫。
殿门甫一开,朝颜便急忙跑向音思居室,她心念音思千万别出什么事。
谁说过心诚则灵的?她的祈祷明明是那般的心诚,可为何苍天偏要与她作对呢?
门被推开,展现在朝颜面前的便是这副模样:音思躺在床畔,那双不显山不露水的眸子如今紧紧闭在一起,那张好看薄唇如初见般干裂数道纹,脸色苍白的如上好的宣纸。
朝颜急忙走向音思,一路上她不知踢倒多少椅子。终是走到音思身侧,她坐在床畔摇晃音思裸露在外的玉臂,眸眼内是无尽担忧,她轻声呼唤他:“师傅,师傅,师傅醒醒!我是朝颜啊,您睁开眼瞧一眼朝颜好不好?”
手抚上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动作如此轻柔。手抚过他紧闭眸眼,轻唤一句音思醒醒,而床内熟睡之人未曾半言语。
云儿轻唤朝颜一声:“公主,太医已到。”
她起身望着面前下跪的国医,眸色清冷,声音凌厉:“医治不好音思,你们通通为他陪葬!”
国医皆低首表示尽力而为。
朝颜坐到一侧茶桌,瞧着国医围着他团团转,号脉,施针,如此的忙碌。
朝颜坐在椅子内,瞧着音思头上满布的晶莹汗珠,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竟如此的无能。此时,她什么都不能做,连苦痛都不能为他分担丝毫。思及此,细长指甲深深嵌入如雪皮肤,点点朱砂映着如雪皮肤显得如此刺眼夺目。
时间已过半,一国医抹去额角汗珠跪在朝颜面前道:“公主,音思师傅已无大碍。”
她听后走到床畔,床上音思依旧紧闭双眸,未有睁眼迹象。
朝颜轻柔拭净音思额角汗珠,回身低语问一旁国医:“不是说好了吗?为何师傅到现在仍未醒?”
国医回到:“音思师傅寒冬曾寒气入体,当时臣以为音思师傅身体康健能受得住寒气,便未深究。却不曾料到今时寒毒发作,臣已为音思师傅施针驱寒毒,如今已无大碍。只是如今音思师傅体质不比从前,施针后疲惫是在所难免。臣已写好药方,只要按时服药音思师傅的病方可痊愈。”
朝颜点点头,挥手让其退下。
朝颜对一侧云儿道:“云儿,你去随国医取药,回来时记得去一趟御膳房吩咐御厨煮些清淡的粥端过来。”云儿点头离去。
音思是被一声声温柔的语调叫醒的,那声音和小时娘亲声音极其的相似。唇边是温热的液体,他不知是什么,只知道他需要的正是这些。他小口小口的吞咽,耳畔渐渐清晰,那些模糊话语霎时穿透耳膜。
他听见有人叫他音思,一声声温柔的唤着,仿佛那人并不知疲惫。亦有声音在他不远处道:“公主,音思师傅醒啦。”
音思睁开疲惫眸子,他不知是何人抱着他,眼前似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模糊轮廓像极了她。
耳畔温柔的呼唤突然变成那一句句师傅,语中不难察觉担忧与惊喜。
灵台清明,入眼便是朝颜那双灵动桃花眸,眸中惊喜无加掩饰晃了音思眸。
他向她浅笑,耳畔那一声声音思仿佛只是一场幻觉。他唇欲弯起一抹讥讽弧度却终是未完成,他不由心暗道,这场病竟虚弱至此,那一声声师傅就像毒药一遍遍腐蚀他骨。
心讥讽道:“是啊,他只能是她的师傅。”唇边依旧是触口的温热,音思低眸便见朝颜素手舀一勺温热的粥递到他唇边。
他小口的吞咽。耳侧是她清灵语调:“师傅,您大病初愈,只宜饮些清淡粥,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您先喝些,等会儿再喝些汤药。”
音思问朝颜他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脑海中竟一片空白。
朝颜听此,望着他眸眼低垂,那神情就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她望着他银灰色衣袍一角,小声说道:“师傅对不起,是朝颜当初大意未能让国医好好诊治您的身子,这才导致你如今的寒毒发作。”
音思望她可怜模样,净白玉手温柔抚摸朝颜那如瀑青丝,他清浅一笑,斜扬的眸眼此时亦柔和几分:“朝颜这怎能怪你?若非当日得朝颜相助,师傅只怕会成为那深巷中的一副冻死骨,师傅还要谢谢朝颜呢。”
音思见朝颜抬起的脑袋,笑道:“师傅有些倦了想先睡会儿,你先回自己寝殿练会儿琴,等师父醒后再教你一首新曲。”
朝颜起身,小心将音思倚在床栏的身躯放平。
朝颜轻整睡枕,睡枕浅移位露出一把匕首闪着雪亮寒光,朝颜那双桃花眸再一次的瞬间睁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