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阵钻心的疼痛,我下意识望去,只见一条陌生的臂膀通过紧密缝纫的针线与的躯体连接起来,虽然感觉怪异,但我确实能操控这条臂膀,我十分惊骇,这在我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传说中的那些修行者,也只有强大到炼神还虚的境界,才能重塑血肉。”
“而那医女告诉我,这并不是血肉重生之法,她只是发现我的伤口之上血肉之气还未彻底散去,,从而依照我躯体的血抗程度,来移植了另一条无主的臂膀。”
“这……着实奇异。”
“此后的日子我便在山中静养,而每日医女都会询问我关于对手臂的感知程度有没有提升,从她的言语当中,我知晓了,这利用血抗来嫁接躯体部位的方法,是她在多年以来潜心研习的一种新的医术,她致力于要帮助天下的所有残疾之人都能够四肢健全的生活,不必再受劳苦悲怨的纠缠。”
“而由于我对郎中之术也有一些自己的见解,加之我被她心中的大义所折服,为了抱此续臂大恩,我决定留下来帮扶她完成这项,凡俗之人不可能完成的医术…….”
“凡俗之人…不可能完成的医术?”
“嗯。”秦师道:“修行者虽然可以破开天人枷锁入玄关,塑气脉,壮清气,走长生大道,增长寿元;而凡俗之人,乃不过是一具凡胎肉体,先天清气流转闭塞,除了能够孕养机体所需的精气神之外,便是外泄归于天地之中。”
“而血抗移体之术,除了要求两副躯体的血抗程度吻合,对宿主的要求,也极为苛刻。由于是把死者的器官嫁接到生者的躯体上,其中的死气也会侵入到生者的体内。生老病死乃是世间秩序,断肢残躯也是又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天意所安排,行血抗移体之术,无疑于逆天改命,不遵天地法旨,躯体之中诞生的死气,便会越来越盛。”
“也就是说,若凡俗之人行血抗移体之术,就算大幸得以重续残躯,却也难以抵御死气对于生体的侵袭,时间拖得越久,对生体的损害便会越大,因此这血抗移体之术,虽是凡俗医术,却也只能作用到修行者的身上,以修行者强大的生气,来抵御死气,方可有一试的机会。”
顾安紧了紧眉头,他望着秦师的手臂,不禁问道:“那秦师的手臂…….”
“这关乎个人的际遇罢了。”
秦师摇了摇头,说道:“我得到这条手臂之时不过一介凡俗,只是事后,又发生了一些变故,才致使我踏上了修行大道,有了与死气抗衡的能力,这与你的情况不同,你本身便是破入二境的修行者,心脏被毁的情况下依靠着一颗假心都能过活一阵子,无需考虑这些事情。”
秦师将左臂重新归于袖中,右手捧起一茶盏,温润的茶汤在其内微微摇晃。
“顾小子,你想要活命,除老夫这里外,别无二家。提前告诉你血抗移体之术的利弊,为的是让你有所权衡,至于试与不试,选择权交还于你。”
“嗯……等等!”
顾安沉思片刻之后,陡然瞳孔一缩,他貌似察觉到了秦师说了那么多关于血抗移体之术的事,言语之间,却是把源头归向于他。
“秦师所说的方法,不会便是……”
秦师仰头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杯底叩击于桌上,碰撞之声惊碎了茶魂。
“不错,老夫所指的,便是——换心。”
“这!”
顾安猛然乍起,木椅在他的起身之下向后倾倒,厚沉的重量实实地砸在了地面上,沉闷巨大的撞击声如同一柄重锤般锤击在顾安的左胸位置上,一股揪心剧痛传来,原本稍复红润的面色再度瞬间惨白。
他脚下一个趔趄,双手撑在木案的边缘,才能勉强站立,不至于摔倒在地。
“如何?与老夫交还条件么?”秦师后背靠上椅背,宽大的道袍被穿窗而入的风微微拂动衣摆。
顾安嘴唇干涸,喉结上下滚动了数番,他竭力稳住了气息,站定之后,自嘲般地笑了笑,涩声道:“很显然,难道如今的我,还有其他选择么?”
他闭了闭眼,深深地缓息了一番,将心中那股惧意碾压粉碎后,重新睁开了眼,目光清冷地望向秦师,隐忍不甘,却平静道。
“我……必须活着!”
“有胆。”
秦师轻笑道,随后长身而起,离座越过顾安,走到一层书架前,信手便从排列密集的典籍中抽出了一本古籍,回到了座上。
“方才与你说了如此多的有关血抗移体之术的事宜,只是让你有个大概的心理准备,而为此前期需要做的工序准备,却是迫在眉睫了。”
顾安深吸了一口气,连换心这种异想天开的事都能从秦师的嘴里道出,只要接下来他不说换头,他怕是也不会有多大的意外。
“何事?”
秦师抬眼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古籍放置在了茶案之上,抬手示意顾安一看。
顾安见状,伸手将古籍拿于手中,封面暗黄,数点如同红梅般的朱红色料杂乱地点在上面,如同枯藤老树地字迹留于其上,墨迹晕染间,晦涩难辨地书着两个字:
“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