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头,只好道:“是儿子平日里管教不当……”
周弘殷没有理他,见得胡奉贤手中扯着一箱东西,那箱子歪歪斜斜的,便伸手指了指,问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胡奉贤心中咯噔一下,晓得这一回多半躲不过去了,只好含含糊糊道:“是小的取来的文书。”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周弘殷听了之后,心中更为不满,也懒得再费时间多问,对着一旁的黄门道:“拿来我看看。”
那老黄门连忙上前取了过来。
胡奉贤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书箱里装了二十来册书,很有些重量,那老黄门打开之后,先一一取了出来,将头一本并最后一本放在桌案上,这才道:“回禀陛下,好似是今日京中名声甚大的《杜工部集》。”
周弘殷眯着眼睛看了两页,抬头问道:“你叫人出去取的?”
周承佑犹豫了一下,还是应道:“是。”
周弘殷听得这一句“是”,脸上才消下去的怒容立时又泛了上来,将手中那一本书册朝儿子一摔。
周承佑并不敢躲,直直被那书砸到了脸上。
这一版《杜工部集》所有材料、装帧都是按着沈念禾的要求做的,为免书封打卷,特地用硬纸板护了边。
然而这一道边到得此时,却成了一桩坏事,直直割在了周承佑的下巴上,硬生生拉出一小条血痕。
那血痕并不算明显,周弘殷自然没有看到,不过他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他胸口、腰背都受过重伤,还有一回被人用战戟割了半边胳膊肉去,这样的小擦痕,在他看来,压根不值一提。
“我叫你监国,你平日里就惦记着这样的东西?!”
周弘殷怒声喝道,胸口一起一伏,一副被气极的模样。
周承佑连忙跪倒在地,应道:“是儿臣的不是,还请父亲息怒,莫要伤了龙体……”
周弘殷失望地看了儿子一眼,道:“你小时候我没空时时看顾,听得人说你是个爱诗词文章的,当日因我还在宫外,觉得做个太平王爷,读书读诗也不打紧,是以没有管你太多,而今已经入了宫,你身为一国太子,得空的时候该看什么、该读什么,难道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周承佑低声道:“儿臣知错,日后……”
周弘殷冷笑一声,打断道:“你除却会说知错,还会说什么?”
他一面训,一面又把手边另一份折子摔到了地上,道:“翔庆军的事情,王临的折子里说你叫他以和为上,这样的话,是谁教你说的?!”
又怒道:“若不是我今日来看,是不是把翔庆割了,你也敢瞒着我?!”
周承佑急急解释道:“儿臣不敢,当日父亲病重……”
周弘殷听也不听,左手按着桌子,右手指着外头,道:“不必再说了,先去对着列祖列宗跪够两个时辰,反省清楚了,再来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