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眠极其不解地看着季泠, 她素来是个不给人添麻烦的人,从来没有因为生病就要让人把楚寔请来的事儿,她甚至巴不得强忍着疼痛而不搅扰楚寔呢。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芊眠问。
季泠怕说太多, 芊眠在外头又一不小心说漏嘴,惊了蛇就不好了, 于是道:“让你去你就去嘛, 哦, 对了, 别忘了把大夫给请回来。”做戏总要做全套了才好。
芊眠听了只好嘱咐水丫在旁边伺候着季泠,自己往前头去了。
楚寔听见南安来报季泠病了请他去一趟的消息时, 正在书房里与孙阳山还有戴文斌商议事情。
义教的事儿刚有了点儿眉目,那日得季泠提醒, 让楚寔意识到义教的教主白莲娘子未必就是女子,也可能是男子扮的, 而且指不定还会易容之术。
这几日他正派人四处打探, 也忙着和两位幕僚商议如何清剿义教的事儿。
听得南安说季泠病了,正在说话的孙阳山立即闭了口。对女人家为了些许小事就来烦人的行为他最是厌恶,所以至今未成亲。然而世上男子多为女色所惑, 戴文斌就是最好的例子。对那新纳的小妾百般宠爱, 孙阳山有好几次去寻戴文斌喝酒,都被那小妾给搅和了。
孙阳山此时想起来,那小妾可不就是如今巡抚夫人身边出来的么?再想到季泠的美貌,孙阳山就忍不住看向楚寔。
楚寔已经站起身, “两位先生,那咱们明日再议吧。”
孙阳山就知道会是这样,待离开督府后忍不住叹道:“女色惑人啊,大人亦不例外。”
戴文斌笑道:“少夫人身体一向不好,她病了,大人自然担心,这也是人之常情。”戴文斌可比孙阳山惜花多了,像季泠那样的美人,病了自然叫人心疼,楚寔急着回内宅也是应该的。
然而楚寔可没这两人想的那么惑于女色。
季泠是什么性子楚寔最为清楚,是最不愿意用己事烦劳他人的。成亲这三年来,更是从来不曾踏足过前面的衙门,就可知她是多守礼的人。这次忽然派人来请他,若不是真病得厉害了,那就是另有要事。他今早才指点季泠练过五禽戏,想来是不至于忽然就病得厉害了的。
楚寔走进季泠的屋子时,果然见她坐得好好的,并无病象。
季泠见楚寔进来,忙地迎上去,“表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楚寔点点头。
季泠看向水丫道:“你去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水丫领命出去后,季泠才急急地道:“表哥,我又闻到那个气味了。”
“是谁?”楚寔问。
“刚才我去园子里,在一个莳花婆子身上闻到的,和那书生还有丫头的一模一样。可我也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同一人,但即使不是,也肯定有联系。”季泠道,“我也不敢声张,只说自己不舒服,让芊眠去请大夫,顺便请了你回来。”
说到这儿,季泠又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小题大做啊?”
不管是那书生还是谢氏的丫头,都是府外人,所以季泠并不太担心,可如今在自己府中又闻到那个味道,就由不得她不警惕了,再想起无孔不入的义教,她就更担心了,所以才横了横心,将前头正在忙公务的楚寔给请了回来。
“你做得很好。”楚寔赞道,“没有打草惊蛇也做得极好。待会儿那大夫来了,你也就当自己是真不舒服吧。”
季泠点点头,“我正想去床上躺着呢。”
楚寔闻言也跟着季泠进了内室,替她打起床帘,看着她靠躺在床上。
季泠操心地道:“表哥,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婆子呀?”
楚寔道:“我不打算处置,好不容易抓到点儿藤蔓,怎么能自己切断。”
季泠立即就听明白了,楚寔这是要顺藤摸瓜。
这根藤对楚寔来说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义教的人他们虽然抓了很多,可都是外围的人,对他们的核心并没有触动,也因此从没抓到过关键人物。
这一次季泠提供的线索,立即就让楚寔意识到,可能是个契机。只是这义教的人也实在太大胆了,居然打起了季泠的主意。
楚寔眯了眯眼睛,想到谢氏,还有她那古怪的儿媳妇,只怕这两人也跟义教有往来。然而以她们的身份自然不该是自愿入义教了,想必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楚寔也因此想到,义教的触角该不会已经伸入山东每一个官员的内宅了吧?
那就太可怕了,但那也就说得清,为什么义教的人总能提前得到风声,又可以在济南府内来无影去无踪。
“上次你说这几人身上都带着檀香,像是庵寺的气味,那谢氏又多次邀你去雪寂庵是不是?”
“是。”季泠道。
想来那雪寂庵必然也是义教一处巢穴了。但是前几日楚寔并没让人贸然去查雪寂庵,因为他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雪寂庵的事儿一旦被曝出来,很多人怕都会上吊。
正说着话,芊眠已经领着大夫进了门。季泠的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因此要说病,还真有几分。那大夫开了方子后,楚寔亲自送了他出门。在外人的眼里看来,这就是楚寔极为在乎这位美貌异常的少夫人的佐证了。
季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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