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今年不过十七岁,挂牌在这惜秋阁也就这几个月的功夫。短短这么些时日登台,她成了惜秋阁最红的头牌姑娘。不卖身,只卖艺,一个月也就跳一支舞见三回客,即便这样整个晋安城也都知晓她的美名。
第一雅妓,绝色倾城,一舞只因天上有。多少人达官显贵挤破了头,挥霍了大笔金子也只求能见她一面。烟淼有时候觉得自家姑娘这模样生的这般好,可到底碍着这身份受了不少委屈。
“我这样的人,那有可能嫁人?不过在这凡尘走一遭,等我回了寒山寺,前尘过往都是一场梦罢了!”扶桑也不在意,将请帖子往边上一搁,“怪没意思的。”
扶桑答应了魏三爷会在寿宴正式开始前的小宴席上跳一支舞。如今算算时间也是该过去了,她老老实实的坐着任凭烟淼为她梳妆。从镜子里瞧见烟淼手中那支红珊瑚簪子后她挥挥手,“不要这支,要那支白玉的。”
“这不太好吧!本就是寿宴,穿的太素净了难免遭人诟病。”烟淼迟疑,“若是叫那些宅院里的女子见了,肯定要趁机给您上眼药。”
扶桑微笑,自己拿过那支白玉簪子来,“索性我又不想同他们魏国公府有什么瓜葛。那些个人叫她们说去,多少我又不会伤着痛着。”
她虽然看似柔软,可骨子里总有自己的坚持,旁人自然无法撼动。烟淼也就作罢,只是原先用来配红珊瑚的牡丹红裙子是不能穿了,索性最后找了一身天青色的来。虽说算不上喜庆,但终究也不会太素。
国公府的马车早早就等在楼下了,妈妈也来催过几次。烟淼偷偷同她说:“妈妈这样可真叫人瞧低了去!不过是个国公府,谁上赶着想去似得!”
“我自是希望不要去的。”扶桑垂眸,不经意扫过边上的案几。待到烟淼下去之后她才回过神,那案几上是一副卦象。
是她今日里早起为自己算的一卦。
离为火,离上离下,卦色上红下红。离卦,离也,若问男女之事,自然空虚一场。她入尘世历经所有磨难,只差这最后一劫了。
情也,贪嗔痴恨爱恶欲。最难看破的唯有一个情字,澄灯大师说,她命中红鸾星已动。于是这几日她日日都要为自己算上一卦,前几日卦象都是平静祥和,唯有今日。
离卦,是不是证明这一情劫必然是要以离为结局的?
扶桑闭眼,伸手拂乱卦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然恢复所有清明,眸子淡漠如水。她这一生注定要无情无爱的,情劫于她也不过是一场历练罢了。是好是坏同她委实没有多大瓜葛,自然离开相聚也不用放在心上。
魏国公府家底丰厚,这场寿宴自然办的极为隆重。扶桑是从侧门进去的,那里早有管家候着了,“委屈姑娘了,三爷还在前头忙的脱不开身,派小的来伺候。”
一届烟花女子,哪里来的资格从正门走?扶桑还是明白的,也不甚计较,“大人不必客气,今日事魏国公生辰自然以他为重。扶桑这个道理还是懂得!”
“如此,姑娘请。”管家让开身子,没有因为扶桑的身份有半点怠慢。
按理说扶桑这样的身份是没有机会去后院的,但是她是魏三爷亲自下的帖子。这后院里头的女子早就听到了风声,说什么都要一睹芳姿。因此扶桑只得跟着管家先去后院,花厅里头却是已经有了不少人,都是晋安城里头叫得出名的家的女眷。
“扶桑见过魏老夫人。”她姿态优雅,一路只当旁人的目光不存在。到了最上头老夫人跟前,轻轻福身。
魏老夫人出生于大将军府,年轻的时候就是晋安城有名的姑娘。如今老了眼光却是依旧毒辣,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扶桑,难得的露出笑容,“风姿傲骨,绝色倾城,想不到晋安城还有这等女子。”
“老夫人谬赞了。”扶桑脸上无喜无怒。
看座之后边上自然有人不乐意,想着法的找扶桑麻烦,“都说惜秋阁的头牌姑娘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引无数老爷们夜夜不着家。”
这话委实是过了。扶桑虽说委身红尘,却到底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她皱皱眉,“这位小姐倒是清楚的很,想必也亲眼见过那场面。”
她待人接物素来都秉承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虽不屑这些虚名,却也不能忍受有人这般羞辱她。
果然那边上的姑娘拍案而起,“什么玩意!不过是个卖笑的狐媚子,给你几分颜色就敢拿乔了?到底也就是是个勾栏院里头下三滥的,也就配伺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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