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在这小镇虽是比邻大漠,但周围水源还是充沛的。烟淼同阿云早就回房睡觉了,扶桑坐在边上擦头发从镜子中瞧见泡在浴桶里的幽兰。
很小的时候她们常在一起洗澡,那时候幽兰皮肤白皙细嫩。可是如今那本该娇嫩的肌肤上却遍布伤痕,伤口都很深,有些留下褐色的疤痕,十分难看。
扶桑面色一变,“你的背……”
幽兰往背上撩了一把水,仿佛早就习以为常,“这些年杀过的人太多了,难免要留下些伤。”她又转过身,指着胸前一块暗红色道:“三年前我这里中了一箭,当时血流不止,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人最是惜命了,可有一天当你云清风淡的说着自己曾经差点丧命的事情,你就会发现原来早就看开。扶桑不知道幽兰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不过比自己大上四岁,模样也是当年的娇美,可是幽兰的眼里有浓浓的沧桑。
那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才会有的哀伤眼神。
在客栈住过一晚后第二天她们一大早就启程,到院子里的时候扶桑刻意经过马厩。在这样的边陲小镇一下出现二十匹汗血宝马,实在令人不得不心生怀疑。
一色请的黑马之中有一匹毛色十分好看的白马,那白马似是通灵性,见扶桑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它就把头高高扬起。
“倒是个有趣的。”扶桑转过身,上了骆驼。
又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夕阳西下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扶桑翻身下来,看着头顶上方的匾额,她没想到幽兰竟然会是节度使府的人。然而门前两头石狮子上却都挂着白绫,就连匾额上也缠上了。
“我的阿轩!“幽兰变了神色,疯了一样的冲进去。
扶桑也跟着下来,烟淼和阿云在后头,“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扶桑抬头看了一眼,这节度使府阴气很重,看来是有冤死的鬼。她叹了口气,身上所带的符纸已经所剩无几了,只但愿不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我们也进去吧!”
离正厅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扶桑就听见了幽兰撕心裂肺的哭声。然后是砸碎东西的响声,似乎还有拔剑的声音。扶桑几人加快了脚步,等到了正厅才发现这里被布置成了灵堂。
正中央摆着一口棺材,里头躺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早已气绝了,面色青紫。幽兰浑身都在抖,拿剑将一男一女逼到角落里,“赫连成!这么多年,你没有为我做过什么,我却为了你几次三番的陷入险境,我没有说过一句,这都是我自己犯贱怨不得旁人!可是阿轩也是你的孩子,我走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世间焉有薄情郎,最是无情冷血。多年前的倾心到了如今竟然只有两两相厌恶,幽兰持剑往前又几分,“你要纳妾,我同意了。你宠妾灭妻,我也忍了!可是一个孩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被逼到角落里的女子模样艳丽,这样大悲的丧事身上竟然还穿着一身红。此时被吓得一直哭,躲在男人身后,“姐姐,这可怨不得我!是阿轩自己身子薄,咱们也是请了大夫尽力了呀!夫君,你倒是说句话啊!”
男人模样还算周正,只是那双眼睛充满恐慌,此时畏畏缩缩的倒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只让人看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赫连成吞吞口水,“幽兰,琪琪说得对……阿轩命薄,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一时难以接受……你先把剑放下。”
“胡说!”幽兰泪流满面,“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落水了?一定是你,是你容不下我的孩子!”
“不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孩子是我害死的!“叫琪琪的女子紧紧抱着赫连成的胳膊,不服输的反驳,”姐姐自己色衰留不住相公的心,只以为生了儿子就能赢,如今孩子没了便赖在我头上,我才是冤!“
扶桑趁机上前看了一眼,那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五官同幽兰有七八分像,想来生前也是个玲珑活泼的孩子。扶桑叹了口气,“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手,我自然有办法。”
那三人都把目光对准了她,幽兰想起了什么将剑一丢,走到扶桑面前直接跪下,“我知道你能招魂!扶桑,求求你,帮帮我!”
琪琪和赫连成脸色俱都一变,“原来也是个妖女!”
扶桑伸手,式神出来直接往琪琪脸上招呼过去。众人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然后便响起清脆的巴掌声,琪琪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便是孩子自己落了水,堂堂一个节度使府邸竟然会没有一个下人跟着?”扶桑便是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却也总算明白了幽兰这些年的不容易。
所托非人。当年的不顾一切,其实不过换来一个花心滥情的男子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