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本来觉得公子成会说什么,但让他意外的是公子成一言不发,仿佛现在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
“乐帅,孤回安邑的时候请你也跟上,回安邑之后,孤再给你封赏如何?”魏侯看着乐羊,乐羊也连忙拱手称是。
走出大帐之后,李克回头看了一眼,中军大帐中现在就只剩下了魏侯和公子成,可以预料的是,这两人会发生一场并不会愉快的谈话,李克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算不算得罪了公子成,但他下意识地觉得日后在魏氏内,自己的敌人恐怕不会少。
“李兄。”有一只手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却是魏朋,“实在对不住,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李克大概能猜到他是被魏朋胁迫才做出这种事,不管怎么说,他在寨墙上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李克也不想跟他计较什么,只是笑了笑。但接着拍自己肩膀的人,却足以让自己气得把牙齿都咬碎掉。
“跟我来,李兄,西河学宫的学子,呵。”魏广也不由李克说什么,直接搭上李克的肩膀,把自己推着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李克在心中盘算着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能有几分胜算,他已经可以确定魏广这是想来报私仇,他觉得以魏广的性格,就算把自己杀了恐怕都不意外,但自己那把从秦军那缴获来的铜剑并没有带来,过会儿如果真的动手,那自己只能赤手空拳。
“我的营帐。”魏广道,“魏军‘侯正’的营帐。”
李克心中一动,不再说什么,只是跟着魏广的脚步走,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营帐前,门口有两名卫士,看到魏广,他们二人都一齐躬身。魏广看都没看他们,直接带着李克走入帐内。
映入李克眼帘的是几乎无穷无尽的竹简、木牍,它们大部分都被随意地摆放着,但也有几座木柜来放一些看起来经过整理了的竹简。李克知道这些应当都是侯正从各处搜集来的资料,和军中斥候送来的文书。
“刚才那两个人也是我买的贱民。”魏广松开李克的肩膀,走到案台前,弯下腰去整理了一下上面杂乱无章的竹简和木牍,“便宜又好用,还对我死心塌地。”
李克紧紧地握住拳头,他非常讨厌眼前这个人,甚至不止一次对他动过杀心,就是因为他这种对庶民的人命毫无惋惜的态度。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贱民。”魏广似乎是挑衅一般,“但别误会,我不是让你来这里和我争吵的。你身为贱民,所以很抵触我对你们性命的不屑,我可以理解你,我得承认贱民里确实有能人。比如……那个乐羊。”
李克心中一动。
“还记得许定吗?”魏广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
“我记得。”李克点点头,却很奇怪为什么连魏广都熟悉这个人。
“他是我的人。”魏广淡淡地道,却让李克浑身一震,“五日前的战斗中,他被乐羊安排到北门断后,已经失踪了。”
“失踪?”李克愣了一下。
“没错,失踪。”魏广冷冷地道,“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他整个人仿佛从天地间消失了一般。但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家小还在我掌握里,他对我忠心耿耿,就像我买过的无数贱民一样。”
李克和许定打的叫到不多,但是在和他少数几次交谈中,许定确实说过自己曾经身为奴隶,后来被人赎身,被赐予田地,成了那人名下的耕农。说起那个赎买他的人时,他还充满了崇敬之情。难道赎买他的人就是……魏广?
“你……在往瑕阳安插自己的人?”
“瑕阳是一块不错的封地,但是瑕阳大夫是公认的无能。现在瑕阳真正的掌权者是瑕阳的家宰陈旻,如果不是今天听了你的话,我都不知道你和那个陈旻是师兄弟。”魏广冷笑一声,“陈氏就是擅长反客为主,他们的祖先从陈国逃出来到齐国,不过两百多年的时间,就在齐国鸠占鹊巢,眼看着就能把齐国的国君之位给篡夺了。这个陈旻虽然只是陈氏宗族的一员,但从西河学宫出师之后没有回到齐国,而是留在魏国内部。我一直怀疑他是齐国陈氏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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