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派了人去找公子籍,之前购买的量远远不够,还得继续增加购入,但说实话,公子籍不是一个简答人物,我继续向他购入粮食,他必然会猜到上郡出了大麻烦,我怕他乘机对我们漫天要价。”阳周大夫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可以看出他整夜都没有睡觉,“李守,我必须得对你道歉,尽管我不会后悔,但我现在不想再跟你斗了,我知道你想通过写信让安邑的魏侯加强你的权力,我也知道公子舒是想用自己来把我锁在高奴,但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们斗。大敌当前,我们还是要合作。”
李克听他的话觉得他很是情真意切,难道说他真的和秦军没有任何勾结,秦军突然包围少梁、龙门等地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当然,但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魏舒笑道。
“你们不在这个时候给我找麻烦,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阳周大夫微微一笑,“现在整个上郡都乱成了一团,李守想加强自己的权力,我想把你赶出上郡,这些事我们之后可以继续做。如果要说的话,我的确有件事要你帮忙,言阳大夫马上就到,我记得跟你提到过,我和他交往不深,你在河西好像与他并肩作战过,我记得事后军中流传出的消息是他射死了庶长晁对吧?”
“没错。”
“但结果却是你调进了中枢,他却被发配到了上郡这个破地方。”阳周大夫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也是因此才认定真正射伤庶长晁的是你,你和他关系应该很差吧?”
“说不上好。”但其实也说不上差,李克甚至在与乐羊、魏朋对决的时候搬出魏广来当后台,“但我还算和他打过交道。”
“他来之后,你帮我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愿不愿意抽调一半的人手南下阻挡义渠人。”阳周大夫似乎说得有点累了,喝了一口桌子上的酒,李克这才发现他的酒樽金光灿灿,外表还有复杂的纹饰,是一只非常奢侈的酒樽,“我自己是阳周大夫,和言阳大夫也不熟悉,这话不好让我开口,只能借你的郡守身份一用。你想要从这些贵族的手里得到兵力,一味用强是不行的,你得充分调动自己的人际关系,让他们感觉自己和你之间有很深的关系,而且你才是这段关系的主轴,这样你才能驯服他们。”
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李克已经能听出这是阳周大夫在提点自己了,连忙拱手道,“诺。”
“不必客气。”
“大夫,我在想……”李克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叫声:“父亲!”
他应了一声,连忙站了起来,竟还显得有点激动,但由于跽坐太久,腿都有点酸,差点没站住,李克连忙上前打算扶一下,阳周大夫却摆摆手,硬是站稳了身子。看着李克和魏舒的表情,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那是我不成材的儿子,见笑。”
说罢,就迈着大步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