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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阳周大夫一家对改氏一事相当敏感,如果自己真的叫错,恐怕会被他当作挑衅,那刚刚达成的和平共识恐怕也就烟消云散了。不过这个周珏真的好像没有继承他父亲的一点心机,倒是他的姐妹周欣更像阳周大夫。但这也让李克对周珏的好感远远大于周欣和阳周大夫。
“父亲,想把我派到哪儿去?”周珏笑道,似乎很是跃跃欲试,“听说南边的定阳城已经被包围,我是不是要去那儿?”
“其实我后悔让你过来了,你要是在阳周待着,现在就可以出兵去打义渠人。”阳周大夫淡淡地叹了口气,“你现在这待着,等待我的调遣。”
“诺。不过儿子这次还带来了医林,儿子想到快入冬了,父亲的咳疾会犯,父亲一直在吃的药也快没了,或许药方需要再调整一下,所以就让医林过来照看一下父亲。”
“让他留在阳周照顾你母亲不好吗?”阳周大夫似乎有点渴,又喝了一口酒,但脸上却毫无表情,似乎对儿子的关心不以为意,“我就算不吃药也没事,药吃完了也就吃完了,你母亲却不同,她的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好多了,所以她也支持让医林跟我过来。”周珏笑道,“父亲,我听说那个言阳大夫也要过来,府上还要开宴会?我一进来就闻到姐姐的酒香了。”
原来周欣是他的姐姐,那这姐弟二人应该岁数并没有差多少。
“原本是有宴会,但我不知道现在是否合适……你觉得呢,李守?”阳周大夫沉吟片刻,突然问李克。
“在下觉得现在必须先得到众大夫、县令的支持,虽然缺乏粮食,但还是可以举办一个仪式性的宴会。”李克想了想道。代入对方的思维方式,李克。他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不要只站在自己的立场建言,不然又会犯对魏侯建言的老错误。
阳周大夫点点头,“有道理,等言阳大夫、肤施令、徒经大夫、原都大夫都到了,我们还是办一个宴会。这次毕竟要让他们出血,先得把他们哄开心。”说到这里似乎他也觉得有点可笑,又喝了口酒,“赵令送来的酒还是好喝。”
李克看了一眼阳周大夫放下在案几上的酒樽,那是一种浊酒,没有滤过,外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阳周大夫却喝得很开心。
“对了,赵令呢,怎么没看到他。”李克突然想起。
“这几天他是最忙的,所以也没来我府上,过会儿我去问问他。”阳周大夫道,“对了,珏儿,你带医林过来,向李守引荐一下……我觉得会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李克愣了一下,不知道阳周大夫在打什么主意,周珏却是高高兴兴地去了,没过多久就带来一个穿着粗麻衣服的陌生中年人。他竟然以“医”为氏,应该是出身庶民的医者,李克连忙拱手道:“在下李克。”
那个医林却是看也不看自己,只是先对着阳周大夫行了一礼,“见过大夫。”
“免了。”阳周大夫笑道,“这位就是李克,你应该不陌生吧,论辈分,李守,你还得称呼他一声师兄。”
师叔?难道说医林也是儒家子夏门下?
“大夫说笑了。”医林却是冷冷道,“在下的师兄是禽滑厘,但我师兄可不是儒门弟子。”
禽滑厘?这个名字怎么会如此耳熟,自己好像很多年前就听到过这个名字,而且还是询问过别人才……
禽滑厘!
“你是墨子的徒弟?”李克失声叫道。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医林,竟然是子夏的死敌、同时也是整个儒门的敌人——墨家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