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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尧端坐着,侃侃道:“朕一路而来,岚州其他各地,管理甚好,百姓安居乐业,路不见乞儿,孤儿堂管理到位,学堂的学子也人满为患,想来你这个知州还是颇费些心力的。”
刚刚在屏风之后,润叶卫将魏远英的赴任期间,所作所为特意写了一个奏折而来,她尚不知,这瞧着儒雅的魏知州,却是一个干实事的好官。
魏远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没想到这些都入了陛下的眼。
他低着头回道:“陛下,此事是臣应该做的,陛下您说过一句真言,臣一直以此为警句。”
“政务服务,为民至善,以人为本,践行为民之举。臣断不敢忘!”
周尧眼中闪过欣赏,赞赏道:“不错。”
她缓缓起身,意味深长道:“如今这茶园县如此乌烟瘴气,爱卿有过,断不能任由百姓如此受苦下去啊。”
魏远英眼底闪过喜色,陛下此言在鲁国公面前说,实则敲打,今后岚州一应事务都是知州府说了算。
他连忙低头朗声道:“臣定将功补过。”
鲁国公脸色不太好,却也不敢再言语。
平日他有什么事,都是他这个知县的侄儿出面给他摆平,如今无疑自断一臂。
周尧眸光落在鲁国公的神色上,淡淡开口道:“既如此,明日升堂,便由知州亲自断王县令一事。”
她顿了一下,又突兀的说:“ 朕当年恍然说过那么一句话,法令行则国治,法令弛则国乱。爱卿可记得?”
魏远英听懂弦外之音,陛下这是在暗指大晟,只有严格执行律令,律令才能贯彻执行,而王县令这事,让他按照律令判便可,不需顾虑鲁国公,自有她在。
他想通此处,眉梢稍弯,磕了一个头回道:“ 回陛下,臣记得陛下曾还说过一句话:法立,有犯而必施,令出,惟行而不返。 臣自当谨记,绝不敢忘!”
周尧闻言倏然一笑,抬步往外走去。
这个魏知州,是个聪明的。
良久,魏远英款款起身,目光落在王沾的身上,朗声道:“将一干涉事人等,一律收押!”
他哂笑看向鲁国公,颇有些扬眉吐气,轻声道:“今日委屈国公爷歇在县衙。”
鲁国公瞧着他那张脸就没来由的一气:“魏远英,你如此小人得志,本国公自是好好瞧着你未来悲惨的下场!”
魏远英依旧不卑不亢道:“陛下微服私访而来,一路不曾露面,今遭露出身份,鲁国公你就不曾想过为何?”
他说了这句话,直接起身往后院走去。
陛下明显是揣着答案来问问题的。
微风轻拂,月光如纱撒在地上。
周尧刚走出县衙便感到一股凉意,她走了几步问道:“今日奏折可来了?”
玄一嗯了一声,眼眸之中却沾有少许的担忧:“您今日太过劳累,您还……”
周尧兀自摇了摇头,抬眸落在寂静的街道道:“我不累。”
她哪里敢累啊,迟一分,便关系到多少性命。
走到客栈,周尧目光平淡地看着桌子上的奏折,轻声叹息一声。
玄一端了饭菜上来,劝慰道:“您今日还不曾晚膳,先吃点再批?”
周尧点了点头,拿过筷子问道:“林州知州之死可有查清楚?”
玄一瞧她吃饭还问及政务,无奈道:“润叶卫那边传来消息,确实不是溺水身亡,但具体谁做的还不甚清楚。”
周尧眉梢一挑,确实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另有隐情。
她不再多言,任由玄一在一旁侍奉。
良久,她似是想起什么来,又淡淡道:“嘉荫县青女会一事,如今进展如何?”
玄一不禁暗自轻笑一声,陛下这顿饭吃的,真的是思虑万千。
“玄四传来消息,两位公子处理井井有条,不仅引领百姓修路,断案如神,如今人人称颂,私底下正在深挖县令背后之人。”
周尧闻言眉梢舒展而开,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意,嗓音柔和道:“虽身处后宫之中,到底都是世家子弟,他们不逊色谁。”
身处宅院之中的女子,不也如此,只是世人刻板约束。
那武安侯的世子夫人,卢晚晴,如今不仅把铜雀台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收入比原先高了不少。
女子,男子,都能顶半边天,这般才是大晟新的天地。